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139节

  “而我军渡江的最好去处有二,一为当涂采石矶,二为建康的燕子矶,走燕子矶可直接兵临建康城下,直捣要害,但恐我军兵少,敌军兵多,恐难以站稳脚跟,重蹈那徐宋的覆辙。

  “若走当涂采石矶,则可步步为营,先拿下当涂作为桥头堡,招兵买马,扩军征粮,徐徐向建康逼近,大帅可想过,若我们今年年末渡江,需要准备多少兵力渡江,又要留下多少兵力留守庐州路?”

  “这”老实说鲁锦现在还在打造装备,力求给各部提升披甲率,再训练一支火器部队,作为进军江南的攻坚主力,但具体调动多少部队,其实他还没做具体打算。

  鲁锦的计划也是从当涂步步为营,那只要第一战拿下安庆,其实没必要调太多的兵力,完全可以从江南征兵征粮,以战养战,反正江南人多粮多。

  再加上他手里有目前长江上最强大的水师,掌握着长江中下游的‘治江权’,只要水师还在手里,他完全可以灵活机动的,随时从江北抽调兵力到东岸作战,所以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没想过,因此也就没能立刻给出答案。

  冯国用见状当即说道。

  “臣之前就算过,目前我军共有14个步兵团,其中第一团扩编成了合成旅,另有两个骑兵团,两个水师团,共18个团的兵力。

  “而与我们隔江相望的当涂,目前有敌兵约4万左右,后面的建康差不多也有这个数,整个太平路,加上集庆路,总计约八万兵力。

  “若大帅预料不错,徐宋真能引江东主力南下,那集庆路和太平路,最少也得留下一半的兵力,也就是说我们所要面对的敌军兵力就是四万!

  “若以四万敌军来算,当涂当面之敌最少也有二至三万,渡江战役发动的越突然,给敌军留的准备时间越少,我们面对的敌军也就越少,那敌军以二至三万精兵驻守的当涂,我们又该以多少兵力进攻呢?

  “我大致算过,既要能攻破当涂之敌,又要留下足够的兵力守备庐州路,那我们最少要准备七个团的主力,外加大帅的禁卫军合成旅,还要加上至少一个水师团的主力,才有把握攻克当涂,并在当涂站稳脚跟!”

  鲁锦闻言立刻心算了下,七个团的主力,一个团4500人,七个团就是31500人,再加上自己的禁卫军合成旅,将近一万人,加起来陆军兵力就是四万,另外还有水师一个团,渡江嘛,肯定不能少了船,所以这一战就得集中四万多的兵力。

  14个步兵团,抽调八个渡江作战,还剩下6个步兵团,两个骑兵团,外加一个水师,六个步兵团是27000人,鲁锦肯定要带一部分骑兵渡江,假设留下六七千骑兵,再留下一个水师6000人,那留守部队加起来就是四万人,比渡江的军队略少一点点。

  这么点兵力,要防守整个庐州路,加安庆路一部,扬州路一部,安丰路一部,这么大的地盘,周围又有敌重兵集团虎视眈眈,说实话还是有些不够保险的。

  不过除开这些主力部队之外,其实还有各县当地的内卫军没算,这些内卫军虽然半农半军,不能跟着主力进行外线作战,但在当地帮忙守守城还是没问题的。

  这部分内卫军,零散的看起来不是很多,每个县少则数百人,多则近千人,十多个县加起来,也有一万左右的兵力,再加上四万主力,这就有五万了,只要外线没有大的战事,守上三个月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三个月后,鲁锦完全可以在江东组建新的部队,调回庐州进行回防。

  按照这个数目来算,冯国用的计算应该是比较合理的,出动四万兵力渡江,留四五万杂兵守家,两个战场应该都能兼顾到。

  正当这个时候,冯国用又再次开口道。

  “攻占安庆的好处我也明白,若不能截断长江,一来恐徐宋东出,与我们争抢江东之地,大帅所说的三湖之地,徐宋本来就占据一个洞庭湖,很快便可尽得这一湖的钱粮人口,而我们也鞭长莫及,无力阻止。

  “我们这边,若是战事顺利,占据整个太湖地区,尽得钱粮兵源,便可与徐宋分庭抗礼,接下来两军争夺的关键便在中间的一湖,江西的鄱阳湖。

  “而要争江西,则要先争江西门户的江州,要争江州,则要先争江西背后的安庆,此乃雄关索要之地,自然越早拿下越好,臣也深知此刻便是我军夺取安庆的绝好时机。

  “只是臣有些担心,若南线101师主力尽出,待拿下安庆后,战线无疑会拉的更长,而我们手中的兵力也会愈发捉襟见肘,到时我们还能抽出八个主力团用来渡江吗?”

  鲁锦闻言顿时笑道,“哈哈哈哈,先生思虑周密,考虑的倒是不错,不过却是漏算了一点,渡江的兵力,我还是能筹措出来的。”

  冯国用闻言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臣漏算了哪一点?”

第178章 锐角铳台

  鲁锦说冯国用漏算了兵力,顿时把冯国用说的一愣,这家伙苦思冥想也想不通,到底漏算了哪里。

  以圣武军目前的情况,在所在辖区内,几乎已经征兵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开辟新的土地,占领新的县城,几乎是不可能继续扩军的,那他还有什么漏算的?难道鲁锦还能强行征兵吗?

  冯国用疑惑地看向鲁锦,只见鲁锦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上那份作战计划,“这第一,就是眼前这份作战计划,廖永安已经写明了战后的部署。”

  冯国用恍然大悟,鲁锦的意思是说,廖永安建议战后再扩建一个团,新占三县之地,而且安庆路近年少有大灾,水旱从人,人口土地也是足够多的,再加上此次战役肯定会抓到一些俘虏,整编俘虏,再招一些新兵,三个县的人力资源,再扩建一个团的确不是问题。

  但就算能新编一个团,恐怕也不够用,还是于事无补啊。

  于是冯国用还是皱眉说道。

  “大帅,即便南线能扩军一个团,可安庆地处要冲之地,南线的101师两万人,能独自守住这个要害就不错了,又怎么抽调兵力随大帅渡江呢?”

  鲁锦这时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两圈,突然说道。

  “孙子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隘远近,上将之道也!

  “雄关险隘,可胜十万雄兵,先生也知道安庆地处东西要冲,控扼长江咽喉,这样的险地,为何不充分利用地形,建它几个‘十万大军’呢?”

  咣当——

  冯国用闻言也跟着站了起来,还不小心带翻了椅子,他立刻说道。

  “大帅想以关代兵?安庆虽是地处东西要冲,可当地却是一马平川,并无可建造雄关险隘之地啊!但若是在平地筑城,那城不一样也得要兵驻守,这样恐怕也无济于事啊。

  “安庆之所以重要,关键就在安庆城,若是驻兵少了,敌军大股来袭,恐也难守住。”

  鲁锦却摇了摇头反驳道,“谁说要筑城了,可以筑墩堡嘛,人不需要太多,一个墩堡放千把人,一个营足矣,建他三四个墩堡,互为犄角,这样只需一个团的兵力,就能控扼整个山间平原地带。

  “后面的安庆城再放上两个团做为机动兵团,于几个墩堡间机动支援,只需三个团一万五千人,就能控制整个南线,如此一来,南线就能最少抽出两个主力团用来渡江作战。”

  冯国用听的目瞪口呆,以为鲁锦是得了失心疯,什么样的墩堡,千把人就能守住?还建三四个互为犄角,如此少的兵力,还零散布置,这确定不是摆出去送给敌人吃的吗.

  他踟蹰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帅,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城池和关隘,更别说是兵力如此稀少的墩堡,臣以为,墩堡这东西就是用来拖延迟缓敌军进兵速度的,再坚固的墩堡,在敌军重兵围攻之下,也早晚有失守的一天,此举恐怕不妥。”

  鲁锦这次却赞同道,“没错,就是用来拖延迟滞敌军的,那你觉得,八九百人驻守的墩堡,硬抗两万敌军,能坚守多长时间?”

  冯国用听的差点晕倒,八九百人硬抗两万?!你以为你守的那是剑门关啊?那他娘的是平地上的墩堡,还硬抗两万大军

  不过鲁锦都问了,他也不能不答,便敷衍着说道,“若是坚固墩堡,还包了砖石,守军又极为坚韧,应该,应该能守一个月吧?”

  “不,若是粮草物资充足,我觉得能硬抗半年以上,乃至一两年都有可能。”鲁锦突然回了一句。

  “大帅!!!”

  冯国用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当场就想要发作。

  然而还不等他爆发,鲁锦就摆摆手打断了他后半截话。

  “来来来,先生先别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以前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现在也做不到,咱们不往远了说,就说前宋,可有能将铁弹发射到三里外的敌群中炸开的兵器吗?没有吧?但是现在就有了!

  “千百年来,战法战术一直在根据武器和技术的变化演进,人的思想不可以固步自封嘛。

  “我最近根据火铳火炮的应用,研究了一种新式墩堡,名为棱堡,又叫锐角铳台,守军以火铳火炮为武器,以极少的兵力,阻挡数万大军的确是有可能的,你还没见过吧,且随我来,我给你讲解一番。”

  冯国用:“.”

  鲁锦不由分说的便拉着冯国用到了元帅府二进的院落,到了一间厢房中。

  冯国用也是一阵无语,他承认,鲁锦的确擅于发明新式武器,尤其是火铳和火炮,火炮威力也确实惊人,这世上擅于用火器者,恐怕无人能出其右,鲁锦就是当世火器第一人,可只用几百人,占据墩堡,靠火铳火炮,就能抵挡两万大军半年到两年的时间,他还是觉得这话过于离谱了。

  不过看着鲁锦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也不妨跟着过去看看再说。

  结果被鲁锦拉着进到屋子里,他立刻就看到屋内正中摆着一个沙盘,沙盘中间是个用泥巴垒的奇形怪状的‘墩堡’。

  为何说奇形怪状呢,是因为这玩意跟常见的墩堡完全不同,看着就是个反常识的东西,正常墩堡要么是方的,要么是圆的,而且一定有高墙或高台,用来抵挡敌军的进攻。

  可眼前这个墩堡不方不圆,而是像个刺猬,四棱八杈的伸出很多锐角,这些伸出的锐角之外又有堑壕和护城河环绕,堑壕外面又有矮墙,矮墙外面还是锐角,上面甚至还有桥与内堡相连。

  最离谱的是,这个墩堡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外围还特意修成了斜坡,好似专门为了方便敌军直接顺着斜坡跑上来一样,你连个高墙都没有,弄这么多斜坡,这能挡得住敌人?

  这才是冯国用觉得最反常识的地方,没有高墙,如何御敌?

  “大帅,这东西真能挡得住人?修这么长的斜坡,那敌军不是顺着坡直接就冲上来了?连架云梯攀城的功夫都省了.”冯国用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犹豫片刻,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哈哈,不懂了吧?”

  鲁锦闻言也不生气,当即从旁边拿出一个泥捏的城池模型,摆在沙盘旁边问道。

  “你看,这四面城墙,各设一门,外面再挖护城河,放置吊桥,便是最寻常的城池了吧?”

  冯国用点点头,不太明白鲁锦这是什么意思,就没说话,想看看鲁锦能说出个什么名堂。

  随即就听鲁锦再次说道。

  “但是这样的城有弱点,先秦春秋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了,那就是当敌军攀城时,城头的守军无法对侧面爬上来的敌军进行射箭,它有射击死角,你站在城头是射不到敌军的,若是探出半个身子射箭,又容易被城下的敌军弓手射到。

  “于是宋国的墨子就发明了马面,只需在城墙外面筑造突出于城墙的马面,就可以在马面上从侧面射击敌军,然否?”

  “然也。”冯国用当即点点头,马面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

  “后来城池又经过先人一系列改进,又增添了瓮城,箭楼等防御设施,于是就演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对吧?”鲁锦说着话,又从旁边拿了个巴掌大的城池模型问道。

  “对,可大帅这个棱堡”

  “你别急嘛,听我说完,墨子在城墙外面增筑马面,为的就是解决射击死角的问题,让守军可以从侧面射击敌军,而这棱堡,就是一种将‘射击死角’问题发挥到极限的新式堡垒,可以说,它没有任何射击死角,无论敌军处在哪个位置,都能遭到守军的多角度射击,想不死都难啊,不信你来试着进攻看看。”

  冯国用闻言顿时皱眉看向那个奇形怪状的棱堡,似乎,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于是他就绕着沙盘转了两圈,突然指着一处锐角斜坡道,“我从这里登城?”

  “你要是沿着一侧攀爬,那这一面全都处在守军射界内,近的有火铳,远的有火炮,来多少死多少,你要是沿着锐角锋线进攻,那两边的守军都能看到你,那就更活不下来了。”鲁锦当即充当守军解释道。

  “诶?好像有些意思,那我从这边.不行,这边也能被守军正好看到”

  冯国用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当即围着棱堡转了起来,发现好像确实没有任何射击死角可以进攻,不论他绕到哪个方向,都会遭到守军攻击。

  于是他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常规城池的模型,若是直上直下的高墙,只要靠近到一定程度,就能躲避墙上守军的射击,可这个棱堡却不会,因为它没有墙,自然也就没有射击死角,但凡你能想到可以躲避的地方,都被伸出来的尖角斜坡占住了

  冯国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那些斜坡的作用,感情是用来让人无处可躲的啊。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鲁锦站在一旁笑问道。

  “确实难以攻克,但敌军若是不顾伤亡,强闯硬冲怎么办?”冯国用又再次发出疑问。

  “那就看是他的人命多,还是我的弹药多了,你觉得有开花弹和手榴弹的情况下,敌人在这斜坡前得死上几千人才会停下进攻?若是一直顿兵城下,又死伤惨重,你觉得敌军不会哗变吗?谁的命不是命,一个小小的墩堡面前就死伤数千,谁还敢继续前进?”鲁锦恶狠狠的说道。

  冯国用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好像确实是那么个道理,顿兵坚城,久攻不克,死伤惨重,一直是兵家大忌,若是遇到这样的城池,没有绝对攻克的把握,还是早早撤军的好。

  可他还是追问道,“那若是敌军围困呢?”

  “那就让敌军围呗,先生刚才不是说了,墩堡关隘就是用来拖延迟滞敌军进攻的,拖到敌军兵粮耗尽,他们自然就退了。

  “我这堡中最多只驻兵一个营,随便屯些粮食就足够守军吃一年,再在里面打几口井,水源也不缺,敌军若想围城,那就耗呗,看谁耗得过谁。

  “所谓十则围之,敌军若是兵力少了,那肯定难以攻克,若是兵力多了,想要围城,即便是比消耗,我也能耗死敌军。

  “再说了,就当今这个形势,谁能跟我们耗上半年?谁敢跟我们耗上半年?我想不出谁有这个本钱。

  “若是来的元军,他们顿兵城下,久攻不克,先生以为徐宋会给这些元军好果子吃吗?

  “若是来的徐宋之军,他们久攻不克,耗在这里,元军会放过他们吗?

  “而我军这边,墩堡守军只要坚守三个月到半年,放出狼烟信号,咱们就可以在其他地方从容准备,筹集兵力过去支援,又怎么会弃墩堡于不顾?

  “再说墩堡后面的安庆也还有一万驻军,可以机动支援呢,有这一万机动兵力策应,别说半年,我看守个一两年也不是没有可能,一两年的时间,都够咱们再练出十万大军了。”

  冯国用听的连连点头,的确是这么个情况,南线守军又不是孤军奋战,只要能坚持一段时间,后方就能筹集大军进行支援。

  于是他眼珠一转,当即问道,“大帅是不是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鲁锦也不谦虚,立刻点了点头,“从我想到火铳火炮的时候,就在想这棱堡该如何使用了,不过倒不是专门为南线准备的,而是准备用在江防工事上。

  “我原本打算用这种棱堡配合炮台,使用大口径远射火炮封锁长江江面,到时不论是谁,没有咱们的允许,敌军一条船也别想过来,整个江南就都是咱们的了。

  “不过既然需要从南线抽调兵力,那这棱堡用在南线也无妨。”

  冯国用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这棱堡岂不是专门为南线设计?就算封锁江面,也肯定是在安庆附近啊,倒也算和安庆有缘。”

  随即冯国用又话锋一转,再次问道,“只是如此犀利的墩堡,看上去建造起来也不是很难,若是被敌军学了去,将其筑在险要之处,今后我军又该如何进攻啊?”

  “哈哈哈哈.”鲁锦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当即道。

  “先生多虑了,这棱堡好用是好用,但先生以为,数千年以降,难道就没有那天才想出类似的墩台吗?可为何他们没能将此付诸实践呢?”

  不等冯国用回答,鲁锦就自己解释道。

  “那是因为这种棱堡重要的不是堡垒本身,而是擅用火器的守军,若无火器,尤其是大炮,只用弓箭劲弩防守,这斜坡就真如先生之前所说,成了敌军登城的助力了,甚至敌军还可直接推着輴车登城,或者派具装甲骑直接硬扛着弓弩冲进去!

  “厉害的不是棱堡,而是里面的火器啊!”

  冯国用蹙眉思索片刻,又问道,“可若是敌军也学会了铳炮呢?元军亦有大量铳炮使用,虽不如我军所造的精良,但应该也是可用的吧?”

  鲁锦闻言笑了笑,不由挑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一个龙王般的微笑,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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