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朕才是真命天子 第217节

  周通闻言也踩着人梯翻过墙头,顿时看到钱晖正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和两个手持木棍的书生对峙。

  周通跳下墙头,手中斩马刀顿时向前抡去,当场将两人手中木棍劈断,恶狠狠道,“回屋里去,我们在你这院子待一会,别逼我伤你们性命!”

  两个年轻书生对视一眼,又见周通浑身浴血,手中斩马刀更是寒光闪闪的指着他们,但好像确实没有要杀人的打算,这才朝周通作了个揖,乖乖的回到了屋里。

  俄顷,院门打开,朱重八带人一拥而入,见到堂屋门口站着一名留着胡子的中年人,还有两个青年挡在门前,屋子里似乎还传来了女人和孩子的声音。

  朱重八当即向那人作揖道,“借先生院落一用,咱是庐州来反元的圣武军,不害汉人百姓,只杀鞑子,你们老实在屋里待着,咱们也不进屋,各行方便,如何?”

  那中年人这才点了点头,“几位自便,希望你们信守承诺,不要扰我家眷。”

  “放心。”

  朱重八答应一声,当即打量起院落,然后看向物色好的临街那一面院墙,当即道,“哥几个搭把手,把这面墙拆个口子出来。”

  “.”

  堂屋前的三人闻言顿时呆住,好家伙,你们是不进屋,但上来就拆院墙也不好吧.

第283章 攻克当涂

  “一二三,撞!”

  轰隆一声巨响,朱重八等人抱着一根木桩,合力将临街的砖墙撞倒一节,灌琛伸头往街上看了看,发现暂时还没人来这边,立刻朝后面挥了挥手,众人连忙出去,七手八脚的把推倒的砖墙和砖块搬到院子里。

  朱重八又带人在附近搜寻了一番,找到一辆马车,直接推过来,掀翻在路中间当做街垒,又从周围找了几个商贩留下的货架摊子,也横七竖八的掀翻在街上,制造路障。

  但这些障碍摆的又很讲究,并没有直接堆在一起,而是故意伪装成被人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倒了一样,省的敌军一眼就看出是刻意布置,那肯定会猜出附近有埋伏。

  等布置好这一切,众人这才再次进了院子,看向那名之前被他们抓来的俘虏,灌琛看了眼院子,见有一棵枣树,就拉着那俘虏,将他绑在了枣树上,崔健也拿刀架在那俘虏脖子上,开始审问。

  李武和钱晖两个弓手也上了房顶,周通带着四个人去了后门,准备绕后,朱重八带着其余六个人,藏在破墙的豁口里边,随之准备冲出去劫道。

  而在堂屋里面,刚才那两个年轻书生,也正在跟中年人小声说着什么。

  “父亲,咱们就放任这些反贼在咱家乱来?又是推墙,又是上房。”

  中年人捋了捋胡子,不慌不忙道,“不然呢,你打算怎么做?他们刀枪弓矢齐备,还身披重甲,就连人数都比咱们多,这就咱们父子三人,你说能打的过他们,还是能将他们强行赶走啊?”

  旁边的老大闻言也说道,“是啊晟弟,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能逞一时之气,母亲和你嫂嫂还有侄儿都还在家中,再说这些士卒虽是反贼,似也是军纪严明之辈,既然他们说了不会进屋,只是借院落一用,那不妨装作没看见就是,以免将他们激怒,惹来杀身灭门的惨剧。”

  “可他们是反贼啊,再说这么多人家他们都不去,偏偏到咱们家,能有什么好事?”老二还是有些不忿道。

  中年人又捋了捋胡子,看向门外的院里,低声道,“先看看再说。”

  崔健一把将刀架在那苦瓜脸的俘虏脖颈处,当即威胁道,“你要是敢乱喊乱叫,老子就一刀结果了你,听到没有?”

  那俘虏连忙点了点头。

  崔健这才将他口中的破布拔了出来问道,“你不是说你见过纳哈出吗,给我们说说,那个纳哈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今天穿的什么衣裳,骑的什么马,披的什么甲,要是有一句假话,你就别活了。”

  “呜呜呜呜.几位好汉饶命啊,小人什么都说,什么都说。”那俘虏顿时小声哭嚎道。

  “别废话!快说!”

  “是是是,万户大人,不不不,是纳哈出,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年纪,只知道大概二十五六,至多不到三十岁,留着两个鞑子辫,身长七尺,很是精壮,他没有留长须,只有上唇留了小胡子。”俘虏连忙回答道。

  朱重八在旁边听着,这时也补了一句,“穿的衣裳,甲胄,马匹呢?”

  “今日穿的酱色缎面曳撒长袍,左衽,是素色的,上面没绣花,穿的是皂靴,披的是一身亮银扎甲,骑一匹枣红马。”

  灌琛闻言也在旁边追问了一句,“他用什么兵器,平时身边有多少亲兵?”

  “纳哈出有弓有刀,用一杆黑漆长矛,亲兵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小人身份低微,这个真不知道啊,人家可是万户官,连小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小人也是汉人,求几位好汉饶命”

  崔健一听,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就再把破布塞到了他的嘴里,拿着刀威胁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还是汉人,就老实听话,一会我们抓了人让你辨认,要是立了功,自然也有你的好处,要是敢骗我们,你也别想苟活!”

  “唔唔唔唔——”那俘虏闻言顿时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朱重八等人也获知了纳哈出的具体信息,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各自藏好身形,就等着纳哈出从院外街道路过,今日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而堂屋里的父子三人,此刻却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十二个反贼甲士,竟然想要在此处截杀当涂元军主将纳哈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也不知那反贼元帅给他们许下了什么赏格,竟能让这些士卒如此冒险。

  老二此时更加惊怒的问道,“爹,这帮人想杀守城主将,咱们就这么看着?”

  中年人顿时瞪了这个次子一眼,低声斥道,“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出去报信,连累咱们一家一起死吗?”

  “我没说要去报信”老二闻言顿时嘟囔道。

  中年人又捋着胡子道,“早听闻庐州的红巾厉害,去岁八九月,以巢湖数千之师先克庐州,再克六安,又胜康茂才,数月功夫就北抵濠、滁,南抵皖水,东临长江。

  “那位庐州的义军元帅更是胸怀大志,有驱逐鞑虏,复我中华,陈纲立纪,救济斯民,匡扶天下之志,如今又效仿隋朝韩擒虎故事,渡江攻取当涂,这才开战不到半个时辰,其麾下甲士就已经攻到了此处,仅仅十二人,就有擒杀敌军主将的胆量。

  “我看啊,这当涂城定是守不住矣,不如早做打算。”

  两个儿子闻言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次就连老大都绷不住了,“父亲意欲从贼?可父亲是朝廷命官啊?!怎么能从贼呢?”

  中年人捋了捋胡子,“朝廷命官?不过是个山长而已,再说我还是汉人呢,如今天下大乱,元廷昏聩,红巾半宇内,我看这朝廷怕是也要亡了,我一个汉人儒生,难不成还要给胡虏陪葬不成?为何就不能另投别家?”

  老大闻言不解道,“那之前徐宋之兵打入江南之时,父亲为何不投?”

  中年人又道,“天下红巾义军有四股,唯有庐州红巾志存高远,且不用妖教治民,为父还用选吗?”

  “.”

  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当涂本地有名的才子,名叫陶安,年轻时拜当涂大儒李习为师,至正四年中江浙行省乡试的举人,被授为金陵明道书院的山长,算是元朝官办学校的校长,今年已有43岁,育有两子,老大陶昱,老二陶晟。

  长子陶昱已经娶妻生子,次子还未结亲,陶安自己也不算老,43岁正当壮年,如今天下大乱,元祚将终,为何他就不能再投他人,再说他本来就对元廷没什么忠心可言。

  正当父子三人说着要不要投贼的时候,这时院外的大街上也传来一阵溃兵的喊声。

  “快跑啊,东门没有贼军,快去开东门!”

  “贼兵有妖法,快跑啊,哎呦娘诶,快,快拉我一把!”

  “入你娘,这谁把马车翻路中了,这不是挡道吗?”

  朱重八等人站在院墙豁口后面,听着外面元军溃兵的喊声,于是朝着房顶的李武看去,李武探头瞄了一眼,发现没有类似纳哈出的目标,就朝朱重八摇了摇头。

  于是众人又沉住气,继续隐藏身形,等着猎物上门,院外大街上那些元军也顺利逃走,向着不远处的东城门跑了过去,很快将东门打开,放下吊桥,逃出城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由于采石矶那边战事顺利,叶升早已带着骑兵登岸,来到了当涂城东,就等着这些溃兵出城呢,他们跑的再快,难不成还能快过骑兵?等这帮人溃兵跑累了,早晚要被骑兵再抓回来.

  位于城中心的位置,守城的元军已经全面溃败,再也无法对南门和西门发动反攻了,各处溃兵被一路撵着向东逃窜,最终被禁卫旅的火枪兵,和四团的长枪战兵在城中心会师,两路大军将一千多元军堵到了城中心的一个街口。

  秦戎指挥着麾下火枪兵拉出三列上百人宽密集阵线,举刀大呼道。

  “第一排预备!开火!”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密集的火枪齐射之后,当面的元军齐刷刷的倒下一排,后面的元军都吓疯了一般,哭爹喊娘的想往后面躲,而在街道的另一边,吴复也正带着一个营的大枪兵,朝着元军溃兵攒刺,杀的元军溃不成军,两股大军将这堆元军彻底封锁在十字街口,逃无可逃,秦戎这才高声喊着招降。

  “放下兵器!投降不杀!”

  元军的另一面,吴复也在招降。

  “降者免死,快快放下兵器!”

  见被夹在中间的元军还在犹豫,不知是哪个憨货,当场点了颗手榴弹扔进元军人群之中,如此密集的人群,几乎将手榴弹的威力发挥到了极限,当场炸翻十几人,里面的元军顿时哭喊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降了,我们降了,别打了,饶命啊”

  等这群元军陆陆续续缴械投降,立刻有一群圣武军将士冲进去问道。

  “谁是纳哈出?”

  “纳哈出人呢?快出来!”

  “你们的万户呢?”

  “不知道。”被问到的元军俘虏都摇了摇头。

  李旺见状顿时一挥手,“禁卫旅火枪一营的都跟我来,向东城追!”

  “杀啊!”

  圣武军来的快,去的也快,见这群俘虏中没有自己想要的目标,将他们逼降后连管都不管,就继续向东城追去,只留下那些元军俘虏在风中凌乱,互相对视一眼,我是谁,我在哪,有没有人管我?

  好在没多久,就有后续人员过来接收他们,将他们押往一处集中看管。

  时间不长,东城区也响起了哔哔哔的尖锐竹哨声,还有长枪兵的喊杀声,火枪兵的齐射声。

  而他们的目标纳哈出,此时正被一群亲兵护送着向东城撤退。

  “挡不住了,将军咱们快撤吧,贼兵没有攻东门,咱们可以从东门出城。”

  纳哈出此时又惊又怒,没想到圣武军居然这么能打,握着长枪的手都捏的发白,闻言顿时怒道。

  “我乃此地主将,鲁王之后,蒙祖宗福荫被朝廷封为万户,正欲与敌死战,怎可弃城而逃?!”

  那亲信当即又劝道,“可西南两座城门皆已失守,贼兵已经占据了半个城池,咱们真挡不住了,而且贼兵悍勇,都喊着要生擒将军,立功封爵,将军若被他们生俘,岂不更损祖宗颜面?

  “建康还有十数万大军,咱们先逃出去,召集大军,再夺回当涂不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快撤吧将军。”

  正在纳哈出犹疑不定之时,后面的路口顿时传来一阵哔哔哔的竹哨声,没有听到回应,当即有圣武军士卒探出脑袋查看情况,看到这边的情况,顿时大喊道。

  “纳哈出在这!纳哈出在这!”

  “快开火!”

  嘭嘭嘭嘭嘭嘭——

  一阵火枪齐射,纳哈出身后的士卒们顿时又倒下一片,刚才劝纳哈出离开的心腹顿时一挥马鞭,抽在纳哈出的坐骑屁股上,大喊道,“将军快撤,我来挡住他们!杀贼报国,杀啊!”

  言罢便举刀向着身后的禁卫军火枪兵冲了过去。

  嘭嘭嘭嘭嘭——

  又是一轮齐射,当场又撂倒一片元军,可这群纳哈出的亲兵悍勇非常,竟有中弹未死之人,依然朝着火枪兵杀去。

  那些火枪兵见状,当即也举枪向元军杀来,连枪带刺刀差一点两米长的燧发枪,几乎就是一根短矛,只要敌军不是大枪方阵,冷兵器对刺他们也不怕,当即就冲上去将那几个侥幸未死的元军捅成了马蜂窝。

  等解决了这股元军,再一抬头,早已没了纳哈出的身影,带队的连长当即挥手喊道,“追啊,别让纳哈出跑了,捉住他立功封爵!”

  “杀!”

  “将军,这边。”

  “不好,这边也有贼兵,我来挡住他们,将军快走。”

  纳哈出一路躲躲藏藏,被亲兵护送着向东门撤退,沿途不停跟圣武军遭遇,亲兵损失了一波又一波,疼的他心里滴血,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不跑就是等死,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亲兵向东门逃去。

  当涂城内有一万元军驻守,用来守城其实不算少了,只是没想到圣武军如此悍勇,也不知道采石矶那边如何,虽然之前看到了狼烟,知道采石矶也被攻破了,就是不知道那边的两万大军有多少逃了出来,此战过后,他的三万大军还剩多少。

  当涂城东门附近,朱重八等人藏在街垒侧面的院落中,听着一波波的溃兵从这里逃走,突然街上又传来一阵溃兵的声音。

  “将军快撤,东门没有贼兵,咱们逃出去召集大军,定能夺回城池。”

  朱重八等人闻言眼睛一亮,崔健把手榴弹和火绳都掏了出来,就等着一声令下就扔出去了,众人抬头看了看房顶的李武,结果李武又摇了摇头,还做出一个用手捋胡子的动作。

  众人顿时明白,人不对,刚才俘虏说的纳哈出是不留长须的,于是众人又继续等待。

  等门外那个‘将军’从街上过去,崔健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举着的旗帜上上书一个‘陈’字,顿时来到那俘虏跟前,拔出他口中的破布低声问道,“有个姓陈的将军,留着长须的,是谁?”

  “应该是陈野先,此人是建康义兵元帅,官职不在太平万户之下。”

  “哎呀,好可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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