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你还是抓紧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新和联胜你搞不搞,那是你的事情。
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现在外边都认为龙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只怕阿乐坐稳话事人的位置之后,和联胜未必容得下你!”
“那你今晚跑到我这边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尖沙咀的地盘,我拱手相送!!!!!!!!!
都知道你招牌够闪亮,你现在站出来分家,搞不好和联胜还有不少人愿意跟你呢?”
大D一口牙齿已经要得格格作响。
权衡利弊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别条路可走。最后只得从嘴里崩出一句话。
他直指问题的要害之处,不过显然苏汉泽是有备而来
凭我现在在油尖旺掷地有声的名头,凭几百名跟着我开工食饭的小弟
凭这些够不够?!”
大D直起身子,攥紧右手的拳头,在自己脑门上敲打了几下。
最后一拍茶几,彻底下定了决心:“妈的,新和联胜就新和联胜!跟了!”
佐敦。。。。
林怀乐站在自己替肥邓新购置的局室门口,望着门口拉着的警戒线,以及一群进进出出的法医,差人,表情如丧考妣。
他是真的感到伤心。
今天本该是他上任和联胜话事人的大好日子,不成想肥邓就这么唐突的死了。
现在吹鸡的账本没交,龙头棍没交。
荃湾的大D,势力大到吓死人。。。。。
没有肥邓的支持,他也明白自己坐不稳这个话事人的位置。。。。。。。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D干了一件发瘟的蠢事——他把深水涉的龙根整死了!
龙根死在了大D的手中,那就意味着和联胜一群叔父辈,是断无可能在肥邓死后,倒戈到大D那边去的。
只有牢牢获取到叔父辈的支持,他才有和大D去抗衡的底气。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唐楼外边的走廊,只亮着几盏昏暗的白炽灯。
失魂落魄的林怀乐靠在水泥护栏上,终于等到了O记B组的廖志宗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林怀乐当即迎了上去,一脸急切的问道。。。。。。。
“廖sir,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志宗看了眼这个和联胜新上任的话事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乐少,大致已经排查清楚了。
今天下午五点十八分,九龙这边接到报案,隔壁有人闻到一股刺鼻的煤气味。
等我们赶到现场,发现厨房的煤气处于一种泄露状态,邓威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初步判断,是肥邓在烧水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发现不对劲准备去厨房关火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廖sir,我觉得这是蓄意谋杀!
邓伯人虽然老了,但他脑子清醒的很!”
望着一脸激动的林怀乐,廖志宗也不由得恼火起来。和联胜这个社团,一直是由他们O记A组和B组联手负责。
他这段时间本来就够烦躁的了,尤其是和联胜近段时间选举,累他们O记又要加班加点的盯防做事。
这么多年,由于和联胜采取话事人选举制,不知道搞出多少幺蛾子。。。。。。。
现在和联胜的邓威死了,说实话他连晚上下班去哪里开香槟庆祝都已经想好了。
现在林怀乐跳出来就说肥邓的死是谋杀,摆明了是想借题发挥,带着社团搞搞震。
当下廖志宗的语气也没那么委婉,一瞪眼,望着林怀乐警告道。
“我屌你老母的,你说是谋杀就说谋杀啊?
这一代的监控我们都查遍了!除了今天晌午,你带着人送家具过来,接送肥邓出入之外,就没有任何人进出这间屋子!
要说是谋生,那也是你的嫌疑最大!
我劝你老实一点,不要借题发挥,肥邓他老糊涂了,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不被毒死,搞不好也会在洗澡的时候摔死!
还有你,今晚也别想着回陀地去摆酒庆祝自己当选话事人了,今晚你们和联胜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跟我回警队过夜,宵夜我请!”
面对廖志宗连珠炮似的怒怼,林怀乐面沉如水。
他是一个懂得隐忍的人,自然明白眼下和差佬顶,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只得开口答道:“廖sir,能不能给我少少时间?
我和叔伯们打声招呼,免得和联胜乱起来,让你们阿sir难做!”
“你能考虑的这么周到,那是再好不过了!
你马上打电话给串爆,龙根,老鬼奀这些混账,告诉他们,今晚你们和联胜要是哪里不太平了,我连他们一并请到差馆去喝茶!”
“廖sir,很多事情电话里头讲不清楚,你不如放我走?
我马上去和叔伯们商量,今晚你带走我,和联胜真的会天下大乱的!”
此时的林怀乐姿态放得极低,倒也叫廖志宗心头的火性稍稍缓和了一些。
细想一下,肥邓死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还把和联胜的话事人抓走,只怕明天他们O记会更加焦头烂额。
于是廖志宗还是用警告的口吻对林怀乐说道:“那就信你一次,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自家的事情如果自己摆不平,到时候累我们做差人的替你们摆平,只怕不去苦窑里蹲几个进去,这事情完不了!”
林怀乐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廖志宗,最后点头应道。
“了解,不过阿sir,邓伯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我不能看着你们把他的尸身拖到冷气库里边去。
今夜我要为他设灵洗身,希望阿sir不要让我们难做!”
廖志宗不屑的别过身子去,答道。
“没有谁想让你们难做,你们这群扑街不让我们难做,我就谢天谢地了!
等证物科的人取证完毕,你安排人过来操办肥邓的后事好了!”
晚八点,佐敦的和记茶楼,这里是林怀乐供奉关老爷的香堂。。。。。。。
和联胜九区叔伯,还活着的,都如约赶到了这个地方。
林怀乐一脸的沉重,在人到齐后,他大大方方坐在象征着话事人的那张主位上,只是左边作陪的,已经从昔日的肥邓,换成了叔父辈串爆。
串爆坐的这个位置,是他当着一众叔伯的面,亲自请串爆坐下去的。
一众老家伙,脸上的神色各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低头不语,各自饮茶。
肥邓的死,不啻于在暗流涌动的和联胜内部,再度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谁都知道阿乐这么晚请他们过来饮茶,是为了什么。。。。。。。
林怀乐率先开口了。
“各位叔伯,本来今天晚上,我应该在佐敦摆下几桌酒宴,感谢各位这届对我的鼎力支持,而不是请各位坐在这里,喝几杯没什么卵味的清茶。
不过事出有因,短短的一天时间里,龙根和邓伯先后仙游了!
这是我们和联胜不能承受的损失,我不想因为邓伯的死,看到和联胜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内乱。
相信这不是邓伯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想看到的,也不是在座的各位叔伯想看到的!”
此话一出,一向支持林怀乐的老鬼奀便配合他演起了双簧。。。。。
“阿乐,你说清楚点!
威哥死了,这个大家都知道。
你说龙根也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晌午,大D的头马长毛亲自带人去深水涉把龙根带走了!
我听人说,大D这个衰仔在荔枝角那边滚龙根的猪笼!
我算是看清楚了,大D这人对长辈都是如此,和联胜的话事人,万万不能由他来做!
你放心阿乐,既然选你坐上了话事人的位置,我茅趸一定从头撑你到尾!”
性子直的茅趸接过老鬼奀的话茬,算是给林怀乐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但也有反对意见冒出来。
“茅趸,大D跋扈惯了,他荃湾现在一家的势力,比和联胜哪一家堂口都强。
威哥死了,现在有谁能震得住他?
我看当务之急,是把大D一并喊过来,商量一下,不要让和联胜起什么乱子。
再不济,大家表个态,两年后支持他做话事人喽。”
说这番话的是油麻地的火牛,他是刚跻身叔父辈不久的油麻地揸fit人,比起在座的一干老家伙,资历显然是不足的。
由于之前收了大D的钱,他也只能含糊其辞,说出一番两不得罪的话出来。
这番话瞬间惹火了老鬼奀。
他一拍桌子,指着火牛的鼻子怒斥道。。。。。。。
“火牛,你痴咗线!
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龙根是死在大D的手里了!
现在要讨论大D,也是要讨论该不该拿他动家法!
还选他做话事人,他做个卵的话事人!”
“动家法?省省吧,你们谁打得过大D?”
火牛不依不饶,他对自己实力有着充分的认知,当下指出了问题的关键点,一时间竟然让老鬼奀哑口无言。
大D的实力实在够劲,劲到这些元老叔父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正面刚他!
“行了别吵了!”
林怀乐再度开口,他把目光转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串爆,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向其询问道。
“天叔(串爆原名徐天),和联胜一日不可忘了尊卑顺序。
以前邓伯在的时候,和联胜有什么大事,在任的话事人都免不了向他请教。
现在他老人家不幸去世了,在座的叔父辈,您的资历最老,门生最多。
我知道您一向是支持大D的,但这个节骨眼,我还是希望您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