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 第72节

  “嗯?”

  江晏迟跟在后头轻声说:“你刚刚笑了。”

  楚歇脚步一顿。

  “我是第一次看你这样笑。”

  他好像不觉得冷似的,整个人水淋淋地站着,眼神却很温暖:“我想要你以后每天都能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能像刚刚那样开怀大笑。”

  烟火停了。

  湖畔安静又黑暗。

  星辰却明亮起来,细碎地点缀在无垠的苍穹。

  “这……这算什么贺礼。”良久,楚歇别开了目光,讷讷然退了两步,“殿下快些,我们得回殿中换下这身湿衣衫,您最好再用热水沐浴一番去去寒气……”

  “汤沐的话,往这边走。”江晏迟搓暖了手,拽着楚歇的手腕,“这边是浴堂……”

  楚歇稀里糊涂地跟着走了几步:“那殿下去吧。”

  “你跟我一起去。”

  “我……”

  他狡黠一笑:“既然你说那做不得贺礼,那便换个贺礼,陪我濯洗沐浴如何。”

  “……?”

  人被拉扯得快步向前。

  “快些,冷得很,一会儿我都要冻病了。”

  与外头的寒风瑟瑟不同,浴堂里热气袅袅十分温暖。江晏迟将人都打发了出去没留一个服饰的,明摆着是要把自己当奴婢使了。

  楚歇憋着口气,给他将湿漉漉的衣带解开,抽出,叠在一旁。

  又一件一件扒下沉重的衣衫,到最后只剩两件,楚歇不愿动手了,转过身去:“你自己脱吧,我走了。”

  那氤氲的热气教人心口发紧。明明也还没有太逾矩的行为,可总觉得气氛过于暧昧。

  “别走呀,楚大人,不是说好的送我贺礼吗。礼我还没收到呢。”

第58章 晋江首发

  不知怎么,这一句楚大人好像带着些别的意味,并不是什么尊敬的叫法,楚歇听了手背上汗毛都竖起来。

  “贺礼不是这么送的……”

  那只手松开,再往前伸,摁着他的胸口将人往回捞。

  楚歇的背脊抵上一个冰冷怀抱。

  那只手往上,手指尖勾住他的披风,将系着流缨的长绳解开,取下。瞧见他怀里似是揣着什么,江晏迟竟摸出一支簪子来。

  楚歇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慌乱。

  “这是什么?”皇帝手指摸着尖锐的簪头,“你怎么随身带这样危险的东西,还放在衣襟里,不仔细划伤了怎么办。”

  说完了将簪子也好生放在披风上。

  “嗯?”

  “我……”楚歇本欲找些旁的理由搪塞过去,可是。

  江晏迟为他杀死江景谙,为他留下许家满门的性命。为他压下杀陈莲洲的罪行,将他接进宫也是为了不让上京城里纷杂的局势对自己造成威胁。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自己扮演的这个影子,怀有说不清的痴念。

  现如今,自己的权势大不如前,想要平平安安地将剧情走到最后,保住许纯牧的性命,决不能少了江晏迟的庇护。

  那就,不能轻易断了江晏迟这个念想。

  对于他来说。

  有沈音在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而在这个世界,不该对任何人抱有亏欠,怜悯,亲近,惋惜。因为这里是虚幻的。

  江晏迟是虚幻的,许纯牧也是。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救下许纯牧,救下小音。让那个异世的孤魂自愿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重新得以在那个有家人的世界生活。

  这才是最重要的。

  楚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心里再将这些重复一遍,只感觉到那怀抱越来越温暖,呼吸声近在耳畔。

  他放缓了声音,“此簪上别有红羽莺尾绒。红羽莺难得,取成双之意。我很喜欢。”

  声音里有些闷闷的,楚歇知道自己语气没有太把控好,可是喉头发涩,没有办法那么游刃有余地表演出一副有情郎的羞涩的模样。

  身后的怀抱僵了一下。

  江晏迟的声音里带着难遏的惊喜:“你……”

  楚歇拾起那只簪子,交到江晏迟手里:“你一支,我一支。可好。”

  身后的呼吸乱了一下,似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小皇帝深深地看向楚歇,忽地紧紧抱住他,在他鼻尖,脸颊细密地落下亲吻,像是浅尝着什么了不得的珍果似的。

  楚歇将心中那些许沉重压下,可当这小崽子一路亲吻到脖颈,楚歇惊觉气氛不对,伸手推拒却反被扣住手腕反折到身后,“陛……”

  惊呼声被吻打断。这一次不同,是带着痛意的啃噬。

  江晏迟将人搂着,几乎要将人的腰生生折断,好一番厮磨后,解开他的衣带将衣服剥了铺在地上,也不管什么沐浴,什么焚香,将人摆放平了便去解开那仅剩的小裤。

  楚歇慌了。

  他不该送簪子的,好像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手一路顺着背脊往下。

  看着小皇帝如今这漆黑如墨的瞳眸,楚歇着急地说:“你……”

  “阿歇,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江晏迟将那白玉似的身子翻了一面,手指尖摩挲着那一道道只剩下淡色红印的伤痕。几道重处如今也已完全愈合。皮肉伤已经无碍,御医的药果真有效,再过半个月,连疤痕都会褪去。

  就是那杖毙的时候一棍一棍下去都是照着筋骨打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内里还是得再养一番。

  这干净如玉的人,就该贵重地温养,像是那高阁之上的笼中雀一样日日夜夜仔细看顾。

  怎能让他雨打风吹,落下一身伤痛。

  江晏迟心底的火苗一点点被这纵横交错的伤痕冷冷浇灭。

  满心满眼地只剩下怜惜与悔意。

  是他没有早点认出他的意中人,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楚歇还担心着他会继续做什么,却不想他将小裤为自己穿上。将人抱着入了满是花瓣的浴池。

  雾气氤氲着,很快将皮肤熏得微微发红。

  “你放心,从今以后……”江晏迟将他困在怀中,软玉温香地又亲吻了脸颊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你别怕。”

  青丝入水,散开,二人的长发交错在一处,像极了墨入池水。江晏迟取来一旁的木梳,取来一缕湿透的发,为楚歇耐心地打理着长发。

  “我也不会勉强你,你不愿意,我就什么也不做。”

  他的嗓音近在耳畔,比这暖暖的池水更温柔,最后几个字化作气音扫在楚歇的耳廓里。

  气氛太过旖旎。

  他竟分不清如今脸上的薄红是因这热腾的池水熏出,还是因旁的。

  曾险些将自己打死这件事,竟成了江晏迟心底这么大的阴影。他反复地放不开这件事,反倒是楚歇自己,除了当初疼得咒骂外,并没有太在意。

  害怕什么的,也根本没有。

  就像赵煊给他毒酒,他也不曾真的觉得自己被背叛,心底一点生气和失望也没有。

  这一个个人物在他眼里不过像是阅读理解的试卷。

  他只想要读懂,解题,得满分。

  可是,江晏迟对他的分外珍重,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在强走剧情后,这孩子的人物线是走偏得最厉害的。他提前坐稳太子之位,提前通过弑父的手段登上帝位,他甚至杀了本不会死的许邑,引胡兵乱西境……

  揠苗助长后,虽险中求胜比原剧情更快地登上帝位,可江晏迟原本稳如泰山的皇位如今也是危机四伏。

  原本事业心爆棚的主角,如今却一心扑在自己身上。

  好好的正派之路,已经走得快要像昏君一般。

  江景谙的死,将他牵扯了进来。

  许邑造反的时候,自己也完全没有帮他。

  好像一直都在给他带来麻烦。

  再过四个月——江晏迟原本的登基之日一到,许纯牧成功活下来,自己回去现世后,江晏迟会怎么样呢。

  楚歇难得地陷入困惑。

  “怎么了。”

  身后传来询问,“好像忧心忡忡似的。”

  楚歇没答。

  “你别担心太多事,西境的战乱很快也会平了,我们先尽快大婚,就选在这个月二十七可好,那是个好日子……”

  大婚这么快的吗,你不得筹备半年吗。

  不对,西境的战乱……

  “殿下,让许纯牧将功折罪,退御北匈吧。”

  “许纯牧向来只在北境打仗,西境地形用兵也不熟……”

  楚歇担心江晏迟再往赵灵瞿手中加派兵权,立刻解释,“不,他很熟,他可以的。那赵灵瞿不过碰巧打赢了一场……”

  “那可不是碰巧。”江晏迟低笑了一声,“你不懂用兵,淮崎郡地势山多而无险,难守易攻,他能用十五万兵马退……”

  楚歇逼不得已,只能将实情和盘托出:“那兵法其实也不是他出的,是许纯牧……”

  “许纯牧?”

  “嗯,当时我们流落到淮崎郡,他是采纳了许纯牧的兵法才答应的那一场战,凭他自己根本——”

  江晏迟抿了抿嘴,忽的不言语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今许家的兵马管了一半就在西北境,陛下何不直接让许纯牧去打这场仗,三十万兵马也总比十五万好……”

  “许家毕竟是造了反的,我刚处死他的父亲和爷爷,如今又将三十万兵权还给他,岂不是明摆着要他造反。”

  “不会。”楚歇笃定道,“因为他是最有底线的,这也正是他流落淮崎郡,却没有帮他爷爷引胡兵入境,反而为陛下抵御外敌的原因。”

  “就算天下人都反陛下,许纯牧也绝不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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