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听我解释 第1005节

  虽然战争阴云笼罩,人们已然失了观赛的雅兴,但天元大比这场属于年轻人比斗却依旧在继续,很多陌生面孔于其上大放异彩,眼前女子便是其一。

  金屏越。

  一手诡异毒术几乎冠绝年轻一代。

  更重要的是,这女子如此年岁便已修至源初,未来几乎注定是站在天下之巅的数人之一。

  元昊并没有惊讶这女人的到来,斜了她一眼,缓声问:

  “周某记得金姑娘今日似乎有比斗么?”

  金屏越看着那煞气滔天的男子,轻叹着幽然道:

  “周兄明明说过祝我拔得头筹,但却一次都没来观赛过小女子,这真让人伤心呢。”

  元昊缓缓起身:

  “这不是还未准备好再遇之礼么?”

  说着,他对着筵上一众年轻男女拱手一礼:

  “诸位抱歉,看来今日周某得失陪一下了。”

  “不碍事,热闹一些更好,只要别怪我不请自来便好。”金屏越倒是并无与元昊独处的意思。

  “.”众人。

  人分阶级,天才分圈层,当遇到更上位者时便也只能附和。

  金屏越并未有喧宾夺主之意,从窗棂跳下,很是自然的坐到了那筵席末位,轻声道:

  “周兄不好奇今日小女子比斗的结果么?”

  元昊粗略扫了一眼这女人丰盈的曲线,从上看到了些微未曾散去的冰晶,也便叹道:

  “看来败了。”

  “是啊,败了。”

  说起此事,金屏越倒是不显沮丧:“不到百招便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那等变态之人?”

  元昊笑着摇头:

  “金姑娘的蛊术本就并非正面杀伐之道。”

  “倒是会安慰人。”金屏越语气倒是洒脱飒然:“可问题是我事先也能针对性的凝练蛊术啊,所以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借口好找的。”

  元昊闻言举杯示意,众人共饮。

  待到放下瓷杯,宁姓胖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金仙子,小人.可否询问一下您今日的对手?”

  术法存在克制关系,天元大比一向采取抽签轮斗,而为了保护参赛修者术法的隐秘,一旦进入后赛,未受邀请者便不再被允许观赛,赛事的胜负都是在一日的赛程后直接公布出来,也因此外人只知今日有些人会有比斗,但却不知其的对手是谁。

  金屏越回眸,眼睛如月,吐出三个字:

  “冉青墨。”

  “.”

  细雨淅沥,穿堂死寂。

  骤然听到这来自天宫的名字,众人一时骇然。

  他们并不知晓天宫上人究竟有多强,但强如眼前金屏越也被其百招败之,还是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自惭形秽之心涌现的同时,还有些许喜悦的欣慰,因为那位冉姓仙子是剑宗首徒,会在未来成为引领他们之人。

  元昊的轻笑打破了沉寂,问:

  “看来这场大比的终是要在那两位首徒之间决出胜负了,金姑娘,你先前遇到过那位圣女么?”

  金屏越臻首微点:

  “遇到过。”

  “如何。”

  “直接投了。”

  “.”元昊。

  金屏越耸了耸白皙肩头,道:

  “别这么看我,那是蜕凡,这打个屁诶。”

  仙子爆粗口,让众人面色有些古怪。

  金屏越倒是显得无所谓,接着说道:

  “不过今天比斗的时候,我倒是问了那冉青墨的态度,她说她不会认负于那圣女,周兄若是有兴趣,小女子倒是可以为你求来一份邀函观赛,就在一旬之内。”

  元昊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摇头。

  开什么玩笑,这二位的比斗定然有圣人在场,他只是精神变态,不是精神痴傻,怎么可能一头扎到那等地界去。

  金屏越挑了挑绣眉倒也没有追问其中原因,周身如此之重的煞气,必然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自然登不得大雅之堂。

  新人的到来无疑给围绕元昊所建立的这个已然渐渐冷清的圈子注入了一丝热闹的活力,而其高贵的身份也给筵上众人诉说了很多他们不知的消息。

  比如,总会第一日冉青墨当场斩向天衍的那一剑。

  比如,剑宗与那一众隐宗之间的矛盾。

  再比如,昨日于天元山脉北上六千里处,有人看到了那头巍峨壮观的相国行宫。

  说到最后,筵席变得死寂。

  就连压住了许元夺魁的宁姓胖子都脸色难看。

  虽然在场之人的身份大都不上不下,但见识与阅历也远非寻常庶黎可比,他们知道那位相府三公子出没于此代表着什么。

  那等身份之人不会将自身处于危地,所以当他抵临这天元山脉的那一刻他身后会不会带着相府铁蹄?

  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人讨论战争的必胜,也没人高谈自己的真知灼见,在这个信息割裂的时代,在场之人背后的宗门其实大多都并不清楚这皇朝顶端的战争器械发展到了何等程度,在这等事情上发表意见,被元昊金屏越二人听去也不过是徒增笑耳。

  夜逐渐深了,推杯换盏,一杯接着一杯,醉意的朦胧开始在这些年轻男女眼中浮现,而除此之外,一丝丝的暧昧也开始与筵间弥漫。

  这是属于这个时间的风雅。

  战争时节的情爱总显珍贵。

  但可惜,

  天宫上的人并未给这份暧昧发散的机会。

  轰隆——

  一声雷鸣从天际传来。

  元昊与金屏越的目光却不约而同的骤然望向了窗外那被万里乌云笼罩的天穹,前者甚至还因为心底的觉悟,下意识站起了身以示恭敬。

  在那翻涌如墨的云层之内,雷鸣如柱,闪电的光芒如惊鸿般不断曳亮天地,风雨像是氤氲着某种东西,一头庞然巨兽的黑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在那剑宗之巅,数道身影悄然浮现静立,但却没有期待,满是肃然的凝重。

  “吼!!!!”

  一道磅礴的嘶吼自云层之上传来,伴随着那同时响起的雷鸣电闪,彻底映亮了那藏于厚重云端的巨物身影。

  那是一头空中巨兽,惊鸿电光将它的虚影放大投射在云层,几乎笼罩了整座剑宗山门。

  在这份突兀而至的不安之中,暖阁内渐渐有人注意到,外面青石板上蒸腾的雾气正逐渐凝成血色,清澈的雨露逐渐被染红化作血雨而下,随后浸染万物妖冶诡异.

  “草”

  看到这幅异象,有所耳闻的宁姓胖子下意识呢喃出声,声音吞吐磕巴:“这血色.是.是那人,他.他..怎么敢来的.”

  没人回答。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雨帘突然被某种力量撕开缺口,

  在那电闪雷鸣明暗交换的刹那,

  一道长发如洗的身影犹如鬼魅,突然出现在剑宗上空,伴着那漫天血雨,他俯瞰着下方山门,调侃含笑的温润声线传遍了整座剑宗山门:

  “哈你们这好热闹,要不也带本公子一个?”

七百六十一章 证明

  云层中的巨兽未曾显露身形,双翅一震于空中掀起一阵飓风之后,便回转了那庞然躯体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回,独留那血衣于云下矗立。

  许元来得光明正大,甚至昨日他还提前给剑宗发来了拜帖,虽然对面压根没回他就是了。

  不过如今看来,那份拜帖倒也并不是毫无作用,虽然敌意依旧环伺,但至少没让他的行宫在进入天元山脉地界后遭受攻击。

  从云端落至主峰之巅时,下方已然有一众人在候着他了,以洛薇为首的一众剑主长老,环视一圈发现并无隐宗那边的人,至少明面上没有。

  想想也是,剑宗虽然在宗盟内部的势力逐渐旁落,但这天元山脉始终都是他们的地界,隐宗自然是不能越俎代庖。

  看着那为首的女子,冉青墨的师娘,许元的声音依旧是那般闲散而轻佻:

  “代宗主大人亲自相迎,小子真是受宠若惊呐。”

  “以许长天你的身份若本宗不来亲自相迎,那才应当才叫失礼。”

  洛薇一身素白的孝服在周遭如墨的雨幕中尽显清冷肃凉,他盯着那双眸含笑若血的青年,声线微冷:“但本宗实在未曾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

  “有何不敢?”

  许元轻轻的笑了,周身血色源炁仿若污染着大地和雨幕,瞥着于周遭环伺的一众剑主长老:“凭你们,又杀不掉我。”

  “嚣张的小子。”七长老冷哼了一声:“以为倚仗你那生死道蕴,就真的不会死了?”

  许元闻言挑了挑眉,随后轻叹:

  “看来温忻韫那老不死真的已然和你们互通有无,连本公子道蕴她都事无巨细的透给你们了。”

  说到这,

  许元目光在一众剑宗剑主身上白色孝服停留数息,唇角掀起一丝讥讽笑:

  “你们之间还当真是亲密无间呢。”

  “许长天!”

  都是老狐狸,怎能听不出这黄毛小子话里讥讽:“宗主的血债,也有你相府的一份。”

  “别,冤有头债有主。”

  许元闻言直接摆手,在如注雨幕中闲散踱步:“别因为你们受限于宗盟的框架自己报不了仇,就把屎盆子都往我相府头上扣。”

  二长老刘闻舟半眯着眼眸,低声道:

  “许长天,废话可以少说一些,你来我剑宗,究竟意欲何为?”

  “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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