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笑傲开始 第132节

  说话之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左冷禅道:“既是如此,大伙儿便去封禅台下相见。”

  卓凌风跟着众人,走到封禅台下,一路上没有一人跟他上前说话,倒是令狐冲与师妹岳灵珊想要打个招呼,却被岳不群阻止了,“君子剑”夫妇只跟他点了点头。

  卓凌风也明白自己勾连魔教之名,让这些名门中人望而却步了,就连方证、冲虚等人也被左冷禅迎到一边去了。

  卓凌风对这些都在意料之中,自是心如止水,只是盘算着如何杀掉左冷禅之事,没人打扰反而更好。

  封禅台为大麻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巨构。

  细看时,见有些石块上斧凿之印甚新,虽己涂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补上,显然这封禅台年深月久,颇已毁败。

  左冷禅曾命人好好修整过一番,只是着意掩饰,不免欲盖弥彰,反而令人看出来其居心不善。

  嵩山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

  群豪来到这里,都觉胸襟大畅,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好多北望之人,就见三个老者向着南方指指点点,一人说道:“这是大熊峰,这是小熊峰,两峰笔立井峙的是双圭峰,三峰插云的是三尤峰。”

  另一位老者道:“这一座山峰,便是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那日我到少林寺去,颇觉少室之高,但从此而望,少林寺原来是在嵩山脚下。”

  三名老者都大笑起来。

  众人瞧这三人服色打扮并非嵩山派中人,口中却说这等言语,以山为喻,推崇嵩山,菲薄少林,再瞧这三人双目炯炯有光,内力大是了得,看来左冷禅这次约了不少帮手。

  众人不由瞧向了卓凌风,就见他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不由又将目光放在了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上,就见他们与左冷禅正登封禅台而去。

  方证笑道:“我们两个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为做个见证,却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

  左冷禅道:“方丈大师说这等话,那是太过见外了。”

  冲虚道:“客随主便,群雄都已到来,左掌门便请勾当大事,不用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道:“如此遵命了。”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

  上了数十级,距台顶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

  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足见内力之深。

  众人一齐转过头来,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

  左冷禅身穿土黄色长袍,阳光一照,光彩夺目,抱拳说道:“众位朋友惠然驾临嵩山,想必已然风闻,今日是大名鼎鼎的‘终南一风’与左某相约比武之日。”

  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

  这一场争斗,本就是当世顶尖高手之争,又事关武林格局,故而才能群雄云集。除却这二人,其他事也惊动不了这些人物。

  左冷禅摆手示意道:“各位请坐。”

  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好见证这场举世罕见的大比武。

  左冷禅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踌躇满志,心想:“这要是我五岳并派之事,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更恨卓凌风,说道:“众英雄当知卓大侠出身名门,英俊年少,武功绝高,一腔侠义之心可昭日月,这才因刘正风之事与本派结了梁子!”

  “是啊,是啊!”

  这场比武有诸多因由,可绝大多数人都不明所以,只知丁勉、陆柏、费彬三大太保被卓凌风在衡山城给挑了。

  左冷禅目光一转,看向卓凌风叹了一口长气,说道:“不瞒诸位,左某这段时间一直在反思,或许卓大侠说的不错。

  我嵩山派行事的确有所失当,不符合正道武林之做派。

  在下本欲在今日向卓大侠服输认错,也对天下英雄有个交代!

  怎料就在卓大侠与魔教圣姑之事甚嚣尘上之际,他又连同大魔头任我行,杀了‘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让任我行这老魔头重登魔教教主宝座。

  更甚者,身为全真弟子做了任老魔的乘龙快婿不算,竟然还成了‘吸星妖法’的传人,可谓开了武林千古未有之局面!

  卓大侠,当着天下英雄,你有何话讲?”

  此言一出,登时有许多人哗然大哄,吹哨声、呼啸声、喝骂声此起彼伏,盯着卓凌风,脸上均是流露恨意。

  卓凌风眼睛一睁,瞅了左冷禅一眼,朗声笑道:“左大掌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句话他运气说出,声如洪钟大吕,峰顶数千人各个听的清楚。

第101章 讥辩是非 内争外仇

  左冷禅一代枭雄,与卓凌风这场比武,不仅事关个人荣辱,更牵扯了门派兴亡,乃是世间第一豪赌,容不得半分差错。

  可卓凌风杀了东方不败之事,让他多多少少又多了些忌惮,若自己真的十招为其所败呢?

  故而他要先点出卓凌风与魔教勾搭之名,纵然群雄一时之间不会对卓凌风群起而攻,但仇恨也得先拉满,若自己真的输了,他也绝不容卓凌风活着走下嵩山。

  不意卓凌风说话如此简单粗暴,众人不由看向左冷禅,怎料他脸上没有丝毫愤怒憎恨之意,就连脸上连肌肉也不牵动一下。

  左冷禅只是淡淡说道:“卓大侠这话,可与全真教数百年来的侠义美名太不相称!”

  卓凌风明白他是要挑起众人同仇敌忾之心,哪里给他机会,缓缓起身,跃下石头,朝着封禅台边走边说道:“你既然知晓卓某身后有师承,在这里又给我按的什么名目?我若犯了门规,自有人清理门户!

  我若真是武林一大害,人人得而诛之!

  在场有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丐帮帮主等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他们又怎能容得卓某上这太室山来?”

  众人一听这话,均觉颇有几分道理,又见少林方丈,武当掌教,丐帮帮主均缄默不语,瞑目端坐,各个都如高僧入定一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左冷禅直气得七窍生烟,情知这些人暗中串通好了,专来看自己笑话。冷冷道:“方证大师等人如何处事,左某如何知晓!”

  卓凌风冷笑道:“以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的名望,是随意轻动的吗?他们是你专门请来,为你我比武之事做个见证!”

  他顿了一顿,目中精光一涨,环顾四周,说道:“就是天下群雄赶赴嵩山,为的也是看你我比武较技,而非在这里做什么口舌之争!

  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错!”

  “正是!”

  “不管卓凌风跟魔教关系如何,这话却是半分也不差!”

  群雄中绝大多数人此来就是为了见识高手过招的。千余名事不关己、只盼越乱越好之辈,当即起哄,嵩山绝顶乱成一团。

  这时就见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卓凌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大伙都是武林中人,凡是也得讲个理字,你与左掌门为何要有这场比武,岂能不辩个清楚?

  若直接动手,唯力是持,我等与那市井之中的地痞无赖有何区别,有何颜面自居名门正派?

  亏你还出身全真,多受我道门教化,依贫道看,你现在受了魔教妖女影响,行事做派彻头彻尾的魔头行径!”

  众人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

  有人识得他的,便低声相告:“他是玉玑子,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叔。”

  卓凌风耳力惊人,听了个清楚,知道这老道早就被左冷禅收买了,眼神中寒光一闪,冷冷道:“玉矶子,奉劝你一句,在我面前最好谨言慎行,免得追悔莫及!”

  玉矶子虽知他此时也只能恐吓,但被他冷厉的眼神一扫,心下也是惴惴,想要强行挽尊,怎料卓凌风懒得与他这狗腿子多说,目光落在左冷禅脸上,昂然说道:“逼死丁勉的是我,杀费彬、钟镇、腾八公等太保的是我,破坏你五岳并派计划的也是我,卜沉、沙天江亦是我在福建杀的。

  卓某被你嵩山派围攻暗算,生平第一次了有性命之危,也是拜你所赐,你我之间仇深似海,又何需辩白?

  我与你定君子之约,是认为你一派宗师,值得我信任,怎料你竟如此做派!

  你若觉得我说话难听,侮辱了你,那就该依照约定,跟我单打独斗,赢了赌约,好以此洗刷奇耻大辱!

  而今挑拨众人,行事举止就是那缩头的乌龟,又哪有丝毫一派掌门之风范?

  依我所见,纵然没卵子的太监也胜你三分!我怀疑你不是男人,难道有错吗?”

  他话音朗朗,震的山鸣谷响,生怕众人听之不见。

  嵩山弟子各个怒目圆瞪,目光若能杀人,卓凌风武功再高,一瞬间就得千疮百孔了。

  群雄听他接二连三在左冷禅的性别上说事,俱是强忍笑意,但又不敢以此发笑!

  只有些胆大不要命的浑人,还都瞥向左冷禅裆部,仿佛能看透他是不是太监一样!

  左冷禅一字一字道:“你怕了?”

  卓凌风见他被自己侮辱,一直面不改色,心中很是佩服,心想:“此人定力如此高深,看来十招杀他真是一件难事。”

  呵呵一笑:“怕?怕我就不来!”

  左冷禅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不怕,为何不让左某说话?”

  他如何不知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躁,尤其他和卓凌风要在十招之内决胜负,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谁先怒,谁就往死亡线上多走一步了。

  左冷禅遥向方证、冲虚二人拱手说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德高望重,人所共知,左某在此请教,我身为五岳盟主,所代表的不单只我嵩山一派,在比武之前,难道不该将有些事对天下群雄交代一个清楚,莫非二位就急着要让我与卓大侠争一个胜负出来吗?”

  方证、冲虚不料左冷禅说出这番话来,任两人性子冲淡也是长眉皱起,他们虽然站队卓凌风,但当着天下英雄却也不能不让左冷禅说话,难道还说,我们就是来看打架的!那自己又成什么人了?

  冲虚道人捋须说道:“左掌门言重了,你要说话,谁又能不让你说话。”

  左冷禅拱了拱手:“多谢二位能给我五岳剑派一个公道。”

  方证冲虚知道他才雄心忍,不知又要出什么招,但此刻也只能笑笑不语。

  左冷禅又看向卓凌风,冷冷道:“真正单打独斗,左某虽胜不过你,但接你十招的底气却是十足,你也不用急在一时!”

  “哦?”

  卓凌风眉头一挑道:“怎么?听你言下之意,你这个嵩山掌门,还能代表五岳剑派不成?”

  他再急着要跟左冷禅动手,但也不能不给方证、冲虚面子,当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玉玑子却再次开口道:“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掌门是我五岳盟主,代表五派有何不可?”

  天门道人看了自家这位师叔一眼,但这话又不能说错,只能沉默不言。

  “不敢,玉玑前辈言重了!”

  左冷禅朝玉玑子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卓大侠武功高强,杀人无数,左某若不明说,世人都不知你除了与我嵩山派有人命恩怨,别派也有!”

  突然间,他目光一凝,道:“南岳衡山派金眼雕鲁正荣鲁大侠,是否为你所杀?”

  卓凌风眉头微蹙,说道:“是我所杀!”

  左冷禅点了点头:“你能自承其事,也算丈夫行径!”

  他目光扫向衡山派人群,说道:“莫大先生,你怎么说?”

  卓凌风也将目光投向了这位衡山派掌门,就见他身材瘦长,脸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魄。

  莫大冷冷的道:“左盟主昔日处置刘师弟之事时,大兵压境,何等威风?又何曾知会过莫某人一声?

  若非卓少侠援手,我刘师弟一家恐怕早已同赴黄泉!

  鲁师弟因何而死,死在何时何处,莫某更是不知,你左盟主神通广大,一并处置便了,又何需问我?”

  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插手卓凌风杀却鲁正荣之事了。

  左冷禅道:“莫大先生,我五派乃是同盟,同气连枝,鲁师兄之死,左某自不会不顾同盟义气,袖手旁观!

  但你也是一派之主,竟连自家师弟之死,也作壁上观,实在让人寒心!”

  其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

  莫大先生神色自若,摇头说道:“莫某虽奉师命忝掌衡山门户,可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既护不住刘师弟,自也难为鲁师弟报仇,想必恩师在天有灵,也能理解!”。

  卓凌风深知莫大孤傲冷峻,坦荡谦和,气量宏大,又洞察世事,怎会不知鲁正荣是本派叛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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