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空死灵？”BUG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是人类啊！如假包换好不好！”
“玩角色扮演游戏也要有个度吧，”扎拉卡涅尔的声音里透着无语，“试图伪装成其他种族之前，先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灵魂行吗……难道你们的剥皮者诅咒又加深了？好吧，看来我就不该和一群疯子说话。”
它似乎失去了所有耐心。
“总之，你们要我把你们杀了，是吧？”
BUG甚至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何时出剑的。只是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熟悉的荒原光芒映入眼帘，【同化完成】和其他几个战友正待在一起。
“唉，BUG你死回来了啊？”同化看到他出现，问道，“没出啥事儿吧？”
“嗯……该怎么说呢……”BUG挠了挠头，沉思了一阵，试图用最精炼的语言概括刚才的经历，“简单来说，我遇到了一群发了疯的精神病，和他们一起跳入了网道，召唤了一个看着像是得了白化病的变性湿婆的色孽大魔，然后看着那个大魔把黑暗灵族解决了。”
同化沉默了足足三秒钟，然后用一种非常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你的san值没问题吧？要不要下线休息一会儿？”
“我san值好得很！”BUG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说真的，黑暗灵族已经被解决了，我们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了。”
看着BUG一脸坦然，完全不像是在胡言乱语或者精神受到了冲击的样子，同化和其他几名玩家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一名玩家催促道。
BUG清了清嗓子，便将自己如何偶遇鬼面，如何被带去当吉祥物，再到踹开任意门，用色孽信徒的头颅当投名状，最终召唤出大魔把黑暗灵族一锅端了的传奇经历娓娓道来。
听得周围的玩家们目瞪口呆，最后只能汇成一句感慨：“卧槽，精神病人思路广……”
而同化则一拍大腿，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着BUG恨恨地说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居然不带我一个！”
BUG嘿嘿笑道：“没办法，当时你和我不是走散了么？”
第129章 飞得低证明我水平高
阮文博靠在指挥中心的座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则锁定在眼前的全息屏幕上。屏幕上显示的，是官方论坛的一个帖子，此刻热度数值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攀升。
帖子的标题简单粗暴——【关于黑暗灵族的最终解决方案】。
发帖人ID：BUG。
阮文博点开帖子，快速浏览着那堪称离奇曲折的描述，从偶遇鬼面小队，到用信徒头颅当敲门砖，再到召唤色孽大魔将黑暗灵族当场打包带走……
“黑暗灵族竟然被人以这种办法解决了么。”阮文博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语气中混杂着惊奇与一丝哭笑不得。
“本来还以为要依靠太空野狼们，或者至少要和它们在星球上纠缠几个月，乃至于一整年才能彻底解决的威胁……”
他不太担心这件事情是编的。如果是编的，那么等到黑暗灵族如期而至之后，这个帖子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很快就会露馅。现如今这个帖子热度这么高，基本上所有游玩这款游戏的玩家都知道了。
在这款游戏里，论坛ID和游戏ID是强制同步的。到时候谎言一旦被戳破，发帖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提一嘴，这游戏也就别想再玩儿下去了。
“不过……为了保护那个审判官的生命安全，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别付诸于游戏里的纸张。”阮文博摩挲着下巴，低声念叨着，“毕竟，使用的手段有些过于异端。要是一不小心被他看到记录，恐怕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
……
克罗纳有些后悔。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一时爽快，答应搭乘赴死者军团的女武神炮艇进行对兽人阵线的突击。
因为这群凡人，实在是太他妈疯了！
“太低了！太低了！”赫伯特审判官，正死死地抓着机舱内的把手，脸上的表情像是便秘了半个月，他冲着驾驶舱的方向拍着舱门大喊，“我发誓我连那些绿皮流哈喇子的声音都能听见了！你就不能抬升一点吗？！至少抬到离地一百米！”
“只是三十米而已，放心，我有把握。”驾驶员那通过通讯器传来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这种超低空掠地飞行对我来说就是小case。飞得越低技术越牛逼，懂不懂？再抬升高度，我回去就要被我的同行嘲笑了。”
“帝皇在上啊！这他妈简直就是蓄意谋杀！”赫伯特怒吼道，女武神一个剧烈的侧身机动，躲开了一发从地面射来的火箭弹，机舱内的所有人都被甩得东倒西歪。
“行了，安分点。”克罗纳冷冷地说道，用身体强行稳住重心。他必须维持作为狼主的威严，“既然赴死者军团的勇士敢这么飞，那么肯定有他们的理由。他们是真正的勇士，我相信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克罗纳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还有下次，他绝对，绝对不坐赴死者驾驶的任何飞行载具了。
至于赫伯特么，他的脸此时阴得能拧出水来。
作为一名审判官，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死法。这其中，有他研究和召唤恶魔的事情不慎败露，被同僚判决为极端异端，在庄严的审判后送上火刑架；有他在追捕帝国之敌的漫长征途中，力战不支，荣耀牺牲；甚至有他在无知无觉间被亚空间低语腐化，背叛了帝皇，最终被其他审判官亲手处决……
每一种结局都充满了悲壮、宿命与一名审判官应有的分量，以及都是有其他审判官栽过的死法。
但这其中，绝对没有“意外坠机”这个死法！赴死者军团开飞机的风格实在是狂野地过了头了！
就在女武神又一次险之又险地擦着一座山峰的侧壁飞过，就连克罗纳这位身经百战的星际战士都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快要把珍藏的芬里斯蜜酒给吐出来时，驾驶员轻松的口哨声终于通过通讯器响了起来。
“机舱内的弟兄们做好准备，目的地要到了。”
一瞬间，机舱内的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终于能摆脱这个如同水泥搅拌机一样的机舱了。
“轰——”
厚重的尾部舱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和震耳欲聋的“WAAAGH！”声浪一同涌了进来。
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无数的绿皮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咆哮着，拥挤着，形成了一道真正的血肉之潮。而他们的女武神，此刻正悬停在这片海洋上空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机舱内的众人都不禁开始思考同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在这种超低空飞行中，完美避开下面成千上万绿皮的攻击的？
要是此刻的驾驶员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估计只会耸耸肩：要是你们也被击落了十几次，也绝对会像我一样，飞行顺滑得如同人机合一。
疑惑归疑惑，机舱内众人跳下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为了鲁斯！为了全父！”
太空野狼们发出震天的战吼，从舱门一跃而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链锯剑和动力斧，如同一柄柄烧红的利刃切入黄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绿皮们粗糙的血肉。
为首的克罗纳手持巨斧，每一次横扫都能带起一片血雾，将数十只绿皮的性命连同它们的躯体一同斩断。
让人惊讶的是，身为凡人的赫伯特在此中的表现也毫不逊色。
“为了帝皇！”他大吼一声，左手向前一推，耀眼的灵能闪电从掌心喷涌而出，瞬间将前方一片拥挤的绿皮点成了滋滋作响的焦炭。
与此同时，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骤然亮起。
紧接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遮蔽视野的沙尘与剧烈的冲击波随之而来。身着动力甲的太空野狼们只是身形晃了晃便稳住了脚步，厚重的陶钢装甲足以遮蔽绝大部分核辐射；赫伯特有着灵能护持，更是将冲击波稳稳地挡在外面。
可那些绿皮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它们当场阵脚大乱，核弹爆炸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在混乱中自相践踏。
“哈哈哈哈哈！”克罗纳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发出了雷鸣般的狂笑，“我喜欢赴死者这个作风！核弹掩护可比火炮掩护带劲儿多了！这让我感觉有一架泰坦神机在支援我们！狼崽子们，突击！”
狼卫们也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为了鲁斯！为了全父！”
第130章 用兵如泥
克罗纳的巨斧卷起一道血色的旋风，每一次挥舞都像是在绿色的画布上泼洒猩红的颜料。异形的哀嚎与骨骼碎裂的声响是他最熟悉的战地交响乐。
但他并没有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场畅快的对异形杀戮上。他毕竟是指挥官，一个太空野狼的狼主，绝不可能真的像传闻中那般粗俗野蛮。
他真正担心的，是和他们搭乘同一批女武神进行突击的赴死者空降兵。理论上来讲，空降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以赴死者军团那骇人听闻的用兵方法，很难不让人怀疑到底能有多少老兵存活下来。
所以克罗纳虽然从不担心这些赴死者的士气，却很担心他们的技战术水平。赴死者的精气神是毋庸置疑的足，但万一……他们只有精气神怎么办？
当看到那个驾驶员高超得近乎疯狂的飞行技术之后，克罗纳的这份担忧消散了一半。而等到那些戴着全覆式面具的空降兵和他们一起跳下机舱之后，他的另一半担忧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这些赴死者士兵的技战术水平高超得令人咋舌。他们在空中的飞行轨迹诡异无痕，完全无法预判，往往需要大规模的扫射才能命中，手中的激光枪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射中兽人的眼睛或脖颈。
他们对兽人混乱的战术特性万分熟悉，总能提前预判出那些兽人试图集群冲锋，用精准的榴弹将其在半路炸散。他们的动作简洁、高效、致命，与太空野狼狂野的冲杀形成了完美的互补，牢牢地护住了阿斯塔特们的侧翼。
这显然是一群久经战阵的真正老兵。
不过，克罗纳的好奇心也随之而起——赴死者军团是怎么保证在这样极高的伤亡率下，依旧能锤炼出如此精锐的士兵的？他们简直是在将士兵当作消耗品、用兵如泥，可眼前这些士兵，每一个都像是至少打了十几场硬仗的老兵。
就在这时，又一轮人造太阳在他们的前方升起，一朵更为庞大的蘑菇云翻滚着冲上云霄。
剧烈的冲击波再次袭来，克罗纳依旧仿佛毫无阻碍地向前继续冲锋，动力甲发出了几声不痛不痒的轻响。核弹的爆炸同时也带给了他另一个问题。
他们太空野狼凭借着科技水平高超的动力甲和超人的体质，这种程度的核辐射对于星际战士来说不过是一阵微风。
但对于这些和他们一同作战的赴死者空降兵来说，那就是无可逆转的致死量。他们身上的甲壳甲和呼吸面罩可以过滤毒气和烟尘，却难以阻挡无处不在的强辐射侵蚀他们的血肉之躯。
也就是说，眼前这一批技战术水平高超、堪称凡人精锐的赴死者空降兵，他们所面临的，同样是必死的命运。
克罗纳在心中暗自思忖，能如此不被在意生命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些臭名昭著的惩戒兵团了吧？
不，不对。那些身负罪孽之人可不会如此慨然赴死。他们都是殚精竭虑地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在赎罪和求生之间挣扎，不然也不会需要后方的督战队普遍用重机枪来“鼓励”他们前进了。
在接二连三的核弹轰炸，以及赴死者空降兵精准高效的掩护下，太空野狼们的推进速度快得惊人。那些平日里凶悍狂暴的蛮荒欧克，在这支由超人战士和赴死之人组成的突击队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根本无力阻挡他们分毫。
很快，他们就突破到了这支欧克兽人的老大面前。那是一个体型格外庞大的绿皮，身上挂满了各种金属零碎和敌人的头骨。它咆哮着举起巨大的动力爪，还想挣扎一番，结果被克罗纳干净利落的两斧子下去，就斩断了持械的臂膀和一条腿。
绿皮老大轰然倒地，不甘心地吼道：“你们这群虾米别太嚣张！就算击败了俺……”
话还没说完，克罗纳的第三斧便已落下，将它那颗硕大的脑袋干净利落地剁了下来。
“唉，头儿，你不听听它要说什么吗？”旁边一名狼卫挥舞链锯剑将几个试图保卫老大的绿皮切成碎块，疑惑地问道，“万一是有用的情报呢？“
克罗纳甩了甩斧刃上的绿色血液，无所谓地说道：“废话罢了，没意义。”
一旁的赫伯特也接口道：“大概就是说【自己只是某某某团队中最弱的那一个，你们还要面对那个谁、那个谁以及那个谁，就算你们真的全打过去了，也绝对战胜不了我们的老大】这种话。我当了这么久的审判官，听到这种话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赫伯特顿了一下，用爆弹手枪射穿了一个兽人的脑袋，接着说道：“反正绿皮根本不懂得掩饰和战略欺骗，至少这些蛮荒欧克暂时还不懂这些。我们的女武神在天上随便侦察一下，看看它们的聚集地和兵力分布情况，就能大概猜出还剩多少个战争老大以及他们大概分布在哪了。听它讲这种废话根本没意义。”
“呵，你居然还真的上过战场啊。”克罗纳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就算你对审判官这个群体有偏见，这种偏见也未免太严重了。”赫伯特面无表情地回应道，同时又一道灵能闪电将一小撮绿皮化为焦炭。
话虽如此，赫伯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从自己和这群太空野狼一起并肩冲上了前线，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至少，自己短期内是不用担心在某个不注意的瞬间，被背后挥来的链锯剑突然劈成两半了。
这，也算是赫伯特没有在这些太空野狼离开巢都、前往前线作战时，选择趁这个理论上的大好时机，独自留在巢都进行调查的部分原因。
他的决定基于三个深思熟虑的考量。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异形战争的胜利亦是帝皇光辉的所向，是他作为审判官不可推卸的神圣职责。无论赴死者军团隐藏着何种秘密，净化帝皇疆土上的异形永远是第一优先事项。他决不能缺席这场圣战。
其次，这是一个关乎纯粹生存的问题。他必须想办法和这些太空野狼搞好关系，或者至少，让他们承认自己并非一个只会躲在后方发号施令的官僚。否则的话，这些狂野的芬里斯之子迟早会找个借口，让他在某次“意外”中被异形撕碎，或是干脆用链锯剑来“净化”他这个碍眼的凡人。与他们并肩作战，是建立信任最快、也是唯一的方式。
最后，经过之前那段时间的短暂观察，赫伯特认为巢都明面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异常。没有混沌腐化的迹象，没有基因窃取者教派的阴影，更没有亚空间裂隙的低语。也许赴死者的思想很奇怪，但反正这种思想有利于帝国，里面也不包含什么【帝皇有四只手】之类的明显异端内容，奇怪就奇怪吧。
不过是一种死亡崇拜而已。
第131章 有多少人在疾病和痛苦之中挣扎？
赫伯特甚至觉得，如果所有帝国公民都有赴死者这样的觉悟，那该有多好。
想想看吧，如今这片黑暗而广袤的银河系中，有多少人类是在疾病、衰老与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着，最终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毫无价值地死去，而不是像一个真正的帝国子民那样，光荣地战死在沙场上？
每当想到那些在工厂事故中断送性命的工人、在疾病中腐烂的巢都底层居民、在饥荒中默默消亡的无名者，赫伯特就为此感到一种巨大的惋惜和遗憾。
那是一种何等的浪费。一种对帝国最宝贵资源——人类的生命与灵魂——的极大浪费。每一个本可以为帝皇捐躯的灵魂，最终却消逝于毫无意义的苦难之中，这是对帝皇荣光的一种亵渎。
而赴死者，他们将死亡视作归宿。这才是人类面对这个残酷宇宙时，应有的姿态。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伴随着重力伞的嘶鸣降落到了克罗纳和赫伯特两人面前。那是一名赴死者空降兵，他甚至没有敬礼，只是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扫了他们一眼，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准备登上女武神，我们接下来要突击下一个战争老大。你们应该还能打吧？”
“这种烈度的战事，对我来说也就热热身而已。”克罗纳呲牙笑道，巨斧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我也一样。”赫伯特点头道，他的灵能仍在指尖跃动。
他们身后的狼卫们则用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做了回答，那是芬里斯战狼对战斗的渴望。
这名空降兵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然后便打算转身启动重力伞飞走。
然而，就在他刚刚离地半米的一瞬间，身子忽然一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推进器也立刻失去了效力，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再动弹。或许是战斗中注射的兴奋剂药效到了尽头，又或许是累积的核辐射对细胞的破坏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太空野狼们和赫伯特都愣了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