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立刻将命令转述。而那些三号阵地的赴死者听到命令之后，竟然真的收回了已经举起的匕首。甚至那名被虫子扑在脸上、半边脸颊都被撕烂的士兵，也放下了自己已经抬起、握着匕首的右手。
最终，这只小的被抓住了。但代价是，那名赴死者已经被它的口器活生生通过眼珠捅进了大脑，死于非命。而其他几名上前尝试徒手抓住它的赴死者，也大都被它锋利的附肢切掉了好几根手指，甚至整个手掌都没了的也大有人在。
看到这一切，威克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三名机械神甫的护卫不是斯基塔利护教军。
普通的星界军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不当场抗命，也肯定会对下达这种混账命令的长官感到极度不满，士兵情绪必然到达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但这些赴死者，却依旧毫不迟疑地执行了每一个字。
护教军虽然也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绝对服从，但哪个神甫敢这么消耗？每一个护教军成员的机械改造和数据植入都是极其昂贵的！把他们当成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无异于用金砖去砸核桃。
而眼前的这些赴死者……他们太廉价了，只需要发一套制式的甲壳甲和激光枪就行。威克在记忆中甚至没有看到过他们吃饭！这些星界军真的是人类吗？
第182章 主意馊不馊也看使用方法
在失去近防炮的压制性火力支援后，堡垒外围各个防御区域的压力陡然剧增。泰伦虫族在虫巢意志的统一指挥下，迅速调整了战术。它们将大量身披重甲、宛如活体攻城锤的刽子手聚集起来，选择了防御相对薄弱的东面，发动了一次集中的、毁灭性的突破。
以刽子手为首的这些“铁头娃”，硬生生地用它们的血肉之躯和骨质撞角，配合其他虫族的远程攻击，突破了由厚重合金铸成的堡垒外墙。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混凝土的爆裂声，一个巨大的缺口赫然出现。
眼见终于撕开了这层坚硬的外壳，地面上的泰伦虫族们自然是如同决堤的潮水般，发出震天的嘶吼，疯狂涌入。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石像鬼也集体向下俯冲，少数幸运儿冲破了尚在反击的火力网。阵地上的赴死者们不得不开始警惕来自天空的致命打击，整个战况迅速滑入了最为血腥残酷的近战厮杀阶段。
看到这处耗费了巨大资源和时间建设的堡垒，竟然这么快就被这些异形撕开了外壳，威克不由得心中一紧。
但这个情况，似乎早就在其他人的预料之中。他们从未指望过打造一个所谓的、坚不可摧的外壳，将泰伦彻底挡在外面。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至少在这里的这支赴死者部队没有这个能力。
之前扩大这处岛屿，正是为了拥有足够的战斗纵深。
平杰看着战术投影上那个不断扩大的红色区域，冷静地下令道：“释放毒气！”
一声令下，堡垒内部预设的管道和喷口瞬间启动。大规模的深绿色毒雾被迅速释放，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覆盖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堡垒区域。平杰转头，对威克善意地提醒道：“塔伦，让你的护教军暂时退到内部的封闭空间之中吧。”
威克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既然身为凡人的星界军没有后退，经过机械改造的护教军就更没有后退的理由。”
但接下来的场景，让威克立刻理解了为什么平杰会这么说。
这些毒气显然是经过了非常精心的调配。其所过之处，沾染到的所有有机物和水分都会瞬间开始爆燃，并产生更多的同类毒气，形成恐怖的连锁反应。而坚固的金属在这些毒气的覆盖下，表面迅速出现了一层保护性的钝化物，但这层钝化物又在下一秒被毒气腐蚀干净，如此循环往复，就连厚重的合金墙壁也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薄弱和脆弱。
怪不得他们要让自己的护教军撤退！威克恍然大悟，但疑惑也紧随而来：“那些凡人士兵……他们如何抵挡这种毒气？”
“他们会在毒气中和敌人同归于尽。”平杰用陈述事实的语气回答道。
毒气的效果非常显著。虽然赴死者们的甲壳甲也在毒雾中迅速被破坏，暴露在外的皮肤、呼吸道和眼球立刻出现了严重的化学性烧伤，让他们难以视物和呼吸，但在注入体内的强效药剂压制下，他们成功避免了全身性的剧毒反应，身体组织的坏死程度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泰伦虫族却没有这方面的任何准备。它们的感知器官在接触毒气的瞬间就被彻底摧毁，原本高效且合理的集中突破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部分刀虫、武士虫和刽子手失去了方向感，开始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动冲锋，甚至攻击友军。那些突破火力网俯冲下来的石像鬼也纷纷失去平衡，尖叫着在空中翻滚，难以控制自己的飞行轨迹。
在这种情况下，视力和呼吸受损的赴死者们立刻展开了大规模的反冲锋。整片区域都在刀剑与利爪的交击下血肉横飞。虽然他们做不到将虫潮反推出去，但总算是依靠这种惨烈的方式，稳住了濒临崩溃的战线。
表面上看，这似乎值得庆祝，战场陷入了赴死者们最擅长的血腥消耗战之中。但实际上，这是纯粹的陷阱。赴死者无法阻止泰伦虫族将战场上所有的血肉——无论是它们自己的还是人类的——拖回去回收。而赴死者本身的死亡却还在为敌人产生新的生物质。只要没能让泰伦的生物质补充变成负数，那么这场战役就永远不可能获得胜利。
于是，平杰下达了第二个命令：“投放酸液。”
早有准备的后方炮兵部队立刻执行了命令。大量透明色的液体被抛射而出，如同一场暴雨覆盖了整个交战区域。但这次的效果却不甚理想：接触到这种强效酸液的赴死者，几乎是在十几秒内就被消解得连骨头都不剩。而泰伦们却只是在酸雨中冒出阵阵白烟，痛苦地嘶吼几声，这反而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
己方战斗人员的骤然减少，令刚刚稳固的战线又向后退了几分，直到后续的赴死者抵达战场，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哈！”博尼看着这个场景，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早说了，这是个馊主意！泰伦本来就能从嘴里吐酸液，它们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抗性！”
列奥尼德立刻反驳道：“但至少它们回收不了我们士兵的生物质了！”
平杰抬手，打断了两人又一次将要开始的争吵：“这些酸液确实有用，但现在看来，它的主要作用是消融生物质。我们得想出一个新的使用方式，至少不能再这样直接抛投到正在与敌人作战的前线战士身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威克突然开口了：“我们不需要用它来杀伤活着的敌人，而是清理战线后方的‘战场’。”
这个简单却高效的提议让其他人同时一怔，随即眼前一亮。
威克继续说道：“让炮兵部队对我们刚刚失守、现在堆满尸骸的阵地进行覆盖式抛射。这样既能彻底消融尸体，阻止泰伦回收，又能将土地化为酸液沼泽，迟滞它们后续部队的推进。”
“好办法！”JK立刻抓起通讯器，下达了新的指令。
很快，后方的炮火精准地越过前线，落在了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之间那片刚刚被虫潮淹没的区域。刺鼻的白烟冲天而起，无论是赴死者的残骸在强酸的覆盖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为一滩滋滋作响、无法被回收的泥浆。
第183章 泰伦：打扰我吃饭的都去死！
酸液沼泽有效地阻止了泰伦虫族回收生物质，而弥漫的毒雾则持续削弱着它们的感知和战斗力。赴死者们对此倒是游刃有余，他们如同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在毒雾与酸沼之间与敌人进行着最残酷的换命。对他们来说，这种能够最大化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的消耗战，正是他们最乐意见到的。
但对虫巢意志来说，这就有些烦躁了。
这些初次见面的两足生物，似乎对它们的习性了如指掌。从战斗开始到现在，泰伦虫群付出了相当的伤亡，却没吃到什么像样的“肉”。大部分的尸骸都被毒气和酸液腐蚀殆尽，偶尔抓到一两个活的，对方也毫不迟疑地引爆体内的炸弹。鲜肉没吃到，高爆炸药和热熔倒是吃了满嘴。敌人的一切行为，似乎都只有一个目的——让它们无法吸收到足够的生物质。
泰伦，愤怒了！虫巢意志决定动用更多的力量，必须干掉这些敢于干扰自己进食的讨厌家伙！
指挥中心内，时刻接收着战场各处情报的JK，在看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满是复杂曲线和数据的报告之后，脸色微变，立刻将其交给了平杰。博尼和列奥尼德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报告的数据来源，是一架由平杰亲手打造的地震检测仪原型机。它的探测范围只有半径数十公里，对于真正的地质勘探来说显然不够，平杰本人也承认其亟待改进。可如果将其带到战场上，用来测量泰伦虫族可能的地下攻击，这个范围就绰绰有余了。只是因为这是原型机，所以只会输出最原始的振动波和密度变化数据，只有资深的学者才能根据这些数据判断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也是JK拿到手之后立刻转交给平杰的原因——他根本看不懂。
“地底有玩意儿在钻洞。”平杰只花了一秒钟就做出了判断，他抬起头，问道，“我们还有预备队吗？”
JK面露难色：“泰伦虫族一直围着我们这个堡垒发动不停歇地冲击，能够坚持这么久主要是因为……”
JK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威克，最终还是说道：“主要是因为大量火力点是自动化的，节省了很多人力。但如果硬要抽调的话，最多能抽出一百人。”
“一百人？”听到这个数字，平杰摇了摇头，然后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去吧。”
威克立刻上前一步：“我和你们一起。”
几人无视了旁边警卫试图阻拦的动作，大步走向堡垒深处。在JK坚定的态度之下，那一百名刚刚从次级防线轮换下来的赴死者还是跟了上来。与此同时，威克也通过数据链，召集了他麾下所有的护教军。
他们最终来到了一处位于堡垒底部的巨大、空旷的结构支撑层。平杰环顾四周，金属的瞳孔中闪过无数的数据流。他观察了不到十秒钟，便迅速开始下达指令。
“重武器班，去那个T字型路口，以那根主承重柱为核心，构建交叉火力。狙击手，上二层维修通道，自由射击。威克，你的护教军负责两翼策应，用他们的电弧步枪干扰可能出现的大家伙。其余人，以我为中心，构建一个扇形防御阵地，准备接敌！”
他的指令清晰、迅速且不容置疑。一百多名赴死者和斯基塔利护教军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如同精密的机械零件一般，在各自的位置上迅速构筑起一个简单而致命的陷阱。
所有人都在预设的阵地后屏息等待了数分钟。压抑的寂静中，只有远处前线的炮火声隐约传来。
突然，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并非前线炮火造成的冲击，在场的所有人都很轻易地分辨出了这一点。那是一种来自脚下深处、持续且频率越来越快的低沉嗡鸣。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破土而出了。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脚下的混凝土地面猛然炸开。大量的泥土、碎石和扭曲的钢筋冲天而起，狠狠砸在天花板上。烟尘弥漫中，几个巨大的身影从那个新出现的深坑中一跃而出。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除了十几只身体如同巨蟒、长着四只巨大镰刀状利爪的掘蟒外，还有一个起码有二至三层楼高的庞大个体。它拥有四个狰狞的肢体，上方的两个是巨大的骨质镰刀，左下肢紧握着一把仿佛由无数骸骨压缩而成的巨剑，而右下肢则是一条灵活而致命的长鞭。
“上帝啊！”博尼的大喊声揭露了它的身份，“虫巢暴君！看来泰伦真是恨死我们了！”
虫巢暴君的登场非同凡响。它甚至还未完全落地，那条长长的右下肢骨鞭就猛地一挥，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将位于侧面防御阵地的一整个赴死者步兵班，连同他们身前的混凝土掩体一起，抽打成了漫天飞溅的血肉与碎块。
“开火！”
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朝着它倾泻火力。激光步枪、电弧步枪、重爆弹枪乃至于自动炮，不要钱一样地咆哮着，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弹幕。但大部分攻击都被环绕在虫巢暴君周围的掘蟒忠诚地挡下，偶尔有几发重爆弹幸运地落在暴君的甲壳上，也只是让其庞大的身躯微微颤动一下，然后就没了下文。电弧和激光在那厚重如装甲的生物角质层上，更是只能溅起几点无力的火花。
“列奥尼德，你他妈热熔呢？！”博尼一边用爆弹将一只扑上来的掘蟒打成两截，一边朝着侧后方大吼。
博尼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赤红色火光便从阵地后方亮起，以不可阻挡之势射向虫巢暴君。不少试图上前阻挡的掘蟒，在这道致命光束面前如同纸片般被直接射穿、汽化。虫巢暴君对此的反应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它以一种不符合其庞大体型的敏捷姿态迅速向侧面翻滚，任由那致命的热熔射线毁掉了自己整个右侧的两个肢体和近20%的躯干质量，以此避免了被直接命中头部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身受重创的暴君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一道无形的灵能冲击波瞬间扫过全场，精准地命中了刚刚发射热熔的列奥尼德。他身体猛地一僵，从他体内机械义体中爆发而出的热量顿时停止，体内机械部件运转发出的嗡鸣声也逐渐沉寂，最终无力地向前栽倒在地上。
威克不可置信地喊道：“列奥尼德？！”
平杰一把拉住想要冲过去的威克，朝着另一边大喊：“博尼，去核反应堆那儿！”
博尼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现在？就在这儿？！”
平杰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威克头也不回地朝着堡垒更深处跑去，用行动回答了博尼的疑问。博尼看到之后，咒骂了一声，也迅速转身跟了上去。
只剩下两个肢体的虫巢暴君，在像拆解廉价玩具一样将剩下的赴死者和护教军干净利落地扯成零件后，猩红的复眼闪烁了一下。在增援前线和追击这两个目标之间思索了片刻，它最终选择了后者，拖着受伤的身躯，迈开沉重的步伐追了上去。
第184章 传说级的圣物【水槽】
三人朝着护卫舰的方向飞速狂奔，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和建筑倒塌的轰鸣声紧追不舍。虫巢暴君紧随其后，一路上，堡垒内部的近防炮塔纷纷调转枪口，朝着这个庞然大物喷吐出致命的弹雨，但它只需要微微调整姿态，用最厚重的甲壳迎向攻击，那些能够轻易撕裂钢筋混凝土的子弹就只能无力地弹开，溅起一连串火星。
数十万发子弹的泼洒，也仅仅是通过纯粹的冲击力，令其稍微放缓了冲锋的步伐。而这微不足道的干扰换来的结果，则是虫巢暴君在追击途中，将这些干扰自己的讨厌东西拆成了扭曲的零件。
它的行为很难说是顺手还是刻意为之，但至少它如此做的结果，是原本还算严密的防空火力网出现了明显的漏洞。天空中盘旋已久的石像鬼终于找到了机会，如同黑色的死亡之雨般大规模地朝下俯冲。而之前被掘蟒钻出的地道也开始涌出潮水般的泰伦虫族。战争在这一刻终于失去了战线的概念，进入了每一寸空间都在搏杀的绞肉机阶段。
另一边，奔逃的三人队伍终于抵达了护卫舰的登舰口。威克看着平杰正在通过复杂的生物特征和密码验证，打开厚重的舱门，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引爆你们护卫舰上的核动力反应堆？”
“宇宙空间的长距离航行下，核动力反应堆的温度控制对我们来说一直是个问题。”平杰头也不回地答非所问，“虽然的确有很多办法解决，但都无法复刻于我们的星系之上。这艘护卫舰的动力系统本来还需要经过大量实验，但由于泰伦入侵的紧急状况发生，我们只好选择了一个最便捷，但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技术黑箱的方法控制温度，让其顺利航行。”
机械神甫对未知知识的好奇本能压倒了其他一切，威克不禁追问道：“那个方法是？”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厚重的舱门伴随着气密声滑开，平杰迅速闪身进入，其他两人紧随其后，在他的带领下快步行走在这艘护卫舰冰冷的金属廊道之中，“那是一件圣物。”
三人很快走到了廊道的尽头，平杰打开了最后一扇舱门。威克凝视着即将打开的舱门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水槽？
【名称：水槽】
【品质：传说】
【类型：厨房用具】
【特效：在水槽的任何一面接上抽取装置，都可以抽出水流体，输出上限为2147483674立方米/0.05秒。】
【使用条件：无】
【备注：“还记得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地打开了《我的世界》，打算建造一个核反应堆……最终在忙碌三个小时后，我决定下载一个懒人厨房，用五个陶瓦、三个铁锭和一个水桶合成了水槽，成功解决了反应堆因缺水而造成的损坏问题。”】
“这就是维持整个护卫舰动力和能源系统的核心。”平杰上前，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抚摸着这个看起来方方正正、平平无奇的水槽，“当水槽内水位发生变动时，会自动回到现在的水位。生成速率完全无法测量，至少目前它足以供应整艘护卫舰。水质检测显示为高纯度 HO，不含任何杂质或微生物，pH值稳定在 7.0±0.1。”
“理论上来讲，如果忽视运输问题，它足够让每一个帝国子民都饮上干净的水。”
威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之中，他的光学镜头剧烈地收缩放大：“不可思议的造物……这简直就是欧姆尼赛亚的神迹！”
“是的，”平杰转过身，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它是你的了，塔伦。”
这句话如同最强大的逻辑炸弹，瞬间冲垮了塔伦·威克的思维核心。他的逻辑电路发出了过载的蜂鸣，无数冲突的数据流在他的脑海中奔涌，让他一时间语无伦次：“不……我……这……圣物……”
最终，他用尽全力才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不！我不能接受这个圣物！我无法承受它，它会把我压垮的！”
“它对我们不重要，塔伦。它太先进了，先进到我们完全无法理解，所以几乎没有研究价值。”平杰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而且，塔伦你还不明白吗？你必须带着它走……因为这件东西决不能落到泰伦虫族的手上！那意味着无限的生物质……那将会创造出比过去一切危机集合起来，都更可怕的灾难！”
当然，平杰在这里说谎了。就算威克不带着水槽走，他们也有办法安全地回收它。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威克尽快离开这里而增加的砝码而已。
“那为什么不是你们带着它走？！”威克激动地喊道，“或者我们一起走！”
“我们的职责就是在这里尽可能地收集一切泰伦的情报！”平杰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之后与异形的战争减小伤亡，更好地争取胜利！这是职责，塔伦，职责是不能逃避的！”
“但你不一样，你只是来这里进行地质勘探，然后被莫名卷入其中。与泰伦对抗不是你的职责，塔伦！”
“可是……”
就在威克想要接着反驳时，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一直在警惕四周的博尼立刻大喊道：“来了！那个虫巢暴君正在朝这里靠近！”
“走吧！塔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平杰催促道，“带着它走！在我们手上，它本来就无法发挥完全的作用，务必将其交到能够用它造福每一个人的人手中！”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声巨响，舱室的金属墙壁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撕开。虫巢暴君那残破而狰狞的半个身子钻了进来，朝着他们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啸。
博尼用体内的爆弹朝着暴君的头颅疯狂扫射，试图为同伴争取最后的时间。然而，暴君只是随意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将他连同手中的武器一起吞入了腹中。
趁着这短暂的瞬间，平杰一把将水槽抬起，将其和威克一起推进了旁边一个狭小的紧急逃生舱内，然后猛地拍下了关闭按钮。
舱门重重合上。威克抱着冰冷的水槽，透过狭小的观察窗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失去了无限水源冷却的核反应堆核心发出了毁灭性的光芒，狂暴的核子烈焰瞬间爆发，吞噬了平杰的身影，吞噬了虫巢暴君，吞噬了一切。
第185章 尊重与意义无需寄托于死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