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们心甘情愿将自由奉献给漂亮女人,女人们也会为英俊魁梧的男人失去理智。追求情欲的自然本能正是堕落的开始,淫逸魔侯的信徒两腿之间就是祭器,一脱裤子就能发展同党,教会根本没有能力在这条赛道上同他们竞争。
抓捕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恶魔崇拜是违法的,但和陌生人上床不是。
教会的骑士每次捣毁巫魔会据点,都只有组织者可以立刻定罪,其他人都声称自己只是听说有个地方可以找刺激就来了,教会没法把这么多人全杀了,也心知肚明里面肯定有崇拜恶魔的漏网之鱼。
组织者虽然没法再见天日,但教会放走的人里一定有人会继承他的遗志和魔侯的意愿继续姦下去。
一想到怎么也抓不完的巫魔会成员,汤姆神父就一阵不适,好像每天都要推着一块大石头爬山一样累。
不管这个客人来意如何,因为他老是说让人不爱听的话,神父现在渐渐失去待客的兴致了。
克雷顿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立刻道歉,终于让神父的脸色缓和了些。
“请别介意,我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有求知欲是好的,不过最好别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插手,尤其是对教会说三道四。”神父告诫道:“不是所有人都崇敬黄光的仁慈,相信你们还可救赎。”
克雷顿只是点头。
然后又问起自己的问题。
“他们要是决定战斗,一定会有非常规的手段出现,如果误伤了普通人,教会和军队会介入吗?”
“只要不出现类似花衣魔笛手那类事故,也没有大量的目击证人,教会就不会介入。”神父的语气有点艰难,刚刚舒缓的脸色又变得僵硬。
但大量是多少,类似又需要如何判定,他并没有解释。
话说到这里,克雷顿明白他不能给自己答案了。
汤姆神父也不知道答案,他的级别不够,但又不能不回答,于是只能按照复读教会内部规章上的内容。谁能向大众解释这个判定细节,谁就有权定义这个范围,至于谁有这个权力——反正不是他。
克雷顿向神父道谢后告辞,提着手杖独自走在街上。
在这片祥和的南区地界,他忽然仰头望月,寻思要向北区走一趟。
并不是他要找欧庇罗斯本人决斗,而是因为神父没有解释的两个问题之一在那里可能会得到解答。
他想起的关键是他来到魏奥底的起源——丢失的帮工金杰和埃德加,据林德的说法,埃德加来参与狼血仪式时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才导致仪式失败。
埃德加为帮派的人做过事,他受了伤后没有躲在帮派的据地养伤,而是很快去了伯达拉比克投靠狼人。
那些底层结社一定发生了重大变动,导致埃德加不得不去寻找另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势力。
不过,汤姆神父一定不知道那些事,他是南区居民,而埃德加经历的事在北区,但源头在西区——别问克雷顿是怎么知道的,他在警察局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线索。
南区的人说那两人消失了,而他们最后抵达了伯达拉比克,就说明他们的路线是向北走。
西区是人力市场的主要区域,也是帮派的地盘,金杰和埃德加同帮派牵扯在一起不值得奇怪。但如果埃德加在西区出事,逃跑是很方便的,没必要穿过危险的北区到孔里奥奈那里赌运气。
他们跑到伯达拉比克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出事的地方就在北区,而且没法向南走。
如果他到北区,一定能更好地观察结社控制下的帮派在这次战争中如何运动。
另外还有个原因——约瑟在他这里待太久了,因为一系列的意外,他没法亲力亲为照顾这个孩子,这实在有些不像话。
约瑟的母亲从得到他的输血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天,此刻也该恢复行动能力了。
他该让这母亲负责将自己的孩子送到萨沙市,如果她要带其他孩子去,他也会支付路费的。
第475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在北区的边界,冰雪中的腐尸温迪戈从马车中苏醒,它破开车厢,巨掌压下,抓住两匹惊慌失措的拉车挽马大啖血肉。
同一时间,巨蛛阿拉克涅从一家药店的漆黑坩埚里伸出长腿,所过之处,玻璃和柜台都被长足切开;面容美艳的人身蛇妖拉弥亚爬出路边朽坏的凿空原木,贪婪地吸食着外界气息;黑市交易行里正在拍卖的标本罐如卵壳破碎,蝙蝠状的苍白孽物裹着福尔马林撞开玻璃冲向室外,最后振翅飞向天空。
裹满残破绷带的无名木乃伊推开沉重的棺盖,没有生气的脸孔对准土坑上方拿着铲子不知所措的盗墓贼,月光流入它绷带间露出的凹陷眼窝,化作两只猩红的眼睛.
友爱会动用脉络送往北区的所有暗裔都已经苏醒。
经过计算,控制它们的手段即使不在同一时间失效,也相差不远。
苏醒的怪物们感到虚弱,以及饥渴,而在它们的周围还不见强敌踪影,只有月光下寂静的房屋和街道,人们早已在房屋之中酣睡。
尖利的哭声忽然从孔里奥奈的北区营地里传出,如同实质般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那是依附于狼人的报丧女妖在警示。
但这警示却未传到真正需要得到提醒的人的耳中。
屠杀开始了。
凭借人类所没有的感知器官追索着生灵的气息、灵体,形体迥异的怪物们破开门窗,冲进室内,撕碎内里刚刚惊醒的人类,以新鲜血肉填饱饥肠。
魏奥底偏北的区域是典型的贫民窟,人们住不起大房子,往往是两个家庭租一个房间,按照早晚班的顺序轮流休息,而孔里奥奈们在河边的袭击造成了一批失业浪潮,这些失业的人没法工作,只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和同居者一起,有时竟会存在超过十二个人共享一个30平方米大小的小房间的情况。或者还有一个选择,他们可以住到廉价的绳索旅馆,以一根麻绳为床应付过一晚。
上述之事并非无意义,而是为了说明一件事。
这里的人类密度极高。
活人们将每一个可以住人的地方都挤满了,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就像肉躺在罐头里。
正方便怪物们把他们掏出来吃了。
蛇身女妖拉弥亚在清醒后立刻扑向最近的房屋,长而有力的蛇躯扭动,于惊醒后瑟瑟发抖的人群间游过,捉来儿童作为食粮,
儿童的父母扑过来要夺回自己的孩子,不仅没有成功,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反抗激怒了拉弥亚,她拧断了手里的食粮脖颈,甩动有力的蛇尾向其他人扑去,证明要将这充满生气的庇护所变成尸块遍地,血浆涂满墙壁、乃至染红天花板的状况只需要一瞬间。
同样嗜血残忍的温迪戈却没能如她一般高效,它的驼鹿头骨在窗户口就卡住了,那对巨大的犄角实在有些碍事。
它稍微花了点力气将墙体挤碎,接着才弯腰走进去大吃大喝。
其余人类惊醒后大声惊叫逃窜的行为并不让它愤怒,它盘腿坐在地上,任由那些还存有理智的人从自己身边经过,逃出墙体上的那个巨大出口。
这不意味他们能够幸存。
温迪戈已经对他们做了标记,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它都能顺着恐惧的气味追踪过去。
虽然进食本身就让温迪戈感到享受,但它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为了这个游戏,它放过了这户人家的邻居,吃完手里的残躯,它就大跨步走出室外,穿行在建筑与建筑的缝隙之间,用不符合体型的轻柔步伐追踪那些被故意放跑的猎物,一如它曾在北方冻林和荒原时所度过的日子。
不过并不是所有怪物都喜欢直来直往的手段。
状似蝙蝠的苍白孽物落在一户看起来稍微齐整富贵的房屋前,此时在月光下,它的相貌才清晰起来。
那颗蝙蝠头颅上没有眼睛和鼻孔,只有一张嘴巴还算正常,双翼的末端长着人手,脚爪的位置也长着人手,唯有腹部长着一张威严的男子面孔。
它收拢无毛的蝠翼,人立在门前,友善地敲了敲门,
屋里靠近门口处睡在长凳上的人醒来,他迷迷糊糊地翻身下地,独自起身过来开门。
门乍一打开,他便看到一张威严无须的面庞镶嵌在似乎是白色幕布的东西上,还未来得及辨别眼前的一切是否是梦境,一双苍白、指关节皮肤没有皱褶的人手便抓住他的肩膀,接着一飞冲天,
敞开的门扉在晚风吹拂下活动着,但门前空无一物,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这些怪物并非没有智力,它们中的有些存在智力甚至超越人类,只是它们不屑于用其与人类沟通,诅咒的力量改造了它们的灵魂和肉体,使它们的感知能力超凡脱俗,能观察到比人类认知到最深远之处更深远的真实世界。
因此它们对于一切都不屑一顾。
友爱会的猎魔人盟友们捕捉了这些令人憎恶的存在。
它们每一只都处于受咒者的分类,是受到绝强的诅咒压迫,最终放弃使用理智,完全依附诅咒和本能驱动的怪物。
孔里奥奈此时还未能察觉这一点,但报丧女妖的哭嚎提醒他们出现了某种未知变化。
正在街道上集结的狼群迟疑地看向欧庇罗斯的方向,寻求进一步的指示。
欧庇罗斯站在最前,他穿着和平时没两样的华贵衣裳,但由于他和同胞的习惯不同,这正意味他决心参与战斗。女妖不吉利的哭嚎声让他揪紧眉头。
“笛福长老,请做一次占卜。”
一头化作狼人形态后还穿着斯托拉女袍的雌性狼人上前,从衣带之间取出一颗苹果大小的水晶球,她双爪高举这颗水晶球,用剔透的球体中心对准天上的车马宫位窥探,那是旅行与事业的星座。
星宿之间的光芒在水晶中放大,联结一体。
笛福长老放缓呼吸沉默地解读着,十分钟后,她收回水晶球,身躯也变得摇摇欲坠,解读星象的消耗不会因为她是狼人而减少,反而还增多了。
她开口:“星象显示我们有一些麻烦,就在门口那样近,但并不严重,不会影响到后续的发展。”
孔里奥奈点了点头,眼神掠过狼群,又停留在街道上维持治安的民兵身上。
他不知道笛福长老有没有把这些人算进去,一些对狼人不严重的麻烦不代表对凡人也能轻易解决,哪怕他们有枪。
保险起见,他点了十头狼人,其中包括一头氏族之牙,他们要留下和民兵一起守护这片营地。
少了十个战士不算什么,剩下的狼群应对魏奥底的任何一个势力也绰绰有余。
只是这十头狼人有些委屈,比起留守,他们更愿意和强敌战斗。长久以来他们作为杀手都只与远弱于自己的对手搏斗,还必须时刻注意隐藏身份,今晚的战斗非常难得,他们无须考量其他,只要全心全意作战。
尽情释放自己的力量是莫大的享受,但他们现在却被剥夺了这权利。
以前他们或许还能抑制自己,但当河边一战之后,他们食髓知味,原本被压抑的本性疯狂的生长,再难回到从前。
一些狼人下意识露出不满的表情。
察觉到那些眼神,欧庇罗斯厉声呵斥:“别犯蠢!在知道我们的据点后,他们一定会派人随时调查这里的情况,如果看到我们的大部队离开,调集人手进攻营地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
“占卜只提到我们的事业会胜利,没有说不会有牺牲。你们必须守好这里,和我们的臣民一起。我不想在杀掉达乌尔之后返回这里却只看到一片废墟!”
听到很可能还有战斗,这些狼人终于平静下来。
欧庇罗斯抬眼看向月亮。
“等哈尔恰回来,我们就出发。”
第476章 钝头
在克雷顿拄着手杖前往北区的路上,他又一次和哈尔恰相遇了。
对方正骑马飞驰,看到他时吃了一惊,连忙勒住缰绳,止住马匹,又一次将追踪用的毛线球扔了出来。
看到毛线球在克雷顿身前停下,他才确定克雷顿的身份。
“我以为我们约定的期限是三天之内,而不是一天之内,你不必急着来找我吧。”
哈尔恰还以为克雷顿是来找自己要账的。
两头狼人的年龄和身份差距很大,还曾尝试干掉彼此,但克雷顿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他仍像是面对一位久违的朋友那样向哈尔恰问好:“晚安,哈尔恰先生,我往北走不是为了找你,不过既然碰到了,我还是得问一下。我要知道的那点故事有带来吗?”
“带来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留在城堡里的东西没人管,我也帮你拿来了,全都放在一起。”
哈尔恰从马上下来,从鞍袋里取出克雷顿留在城堡里的公文包,同时不忘抱怨:“这差事差点让我儿子跑断了腿。”
克雷顿瞥了他一眼。
“我可没要你这么赶。”
哈尔恰忽然收回手,认真道:“我们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也有个女儿,她没有继承狼血,不算是氏族的人口,今年十九岁。”
克雷顿微笑起来,直接伸手从哈尔恰的手里拿过自己的东西。
“我有个十五岁的女儿,我得先把自己的女儿照顾好了才能照顾别人家的女儿。”
哈尔恰细细打量他的脸色:“我不介意自己的女婿重婚,那是人类的规矩。”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没空罢了。”
“随你,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个选择。另外,如果你不想死,今晚就别往东边走。”哈尔恰回身上马,他和克雷顿接下来的路方向一致,但却没法缓步同行,于是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