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293节

  敌军的甲胄与兵器大多十分破旧,

  若不是贸然进入落马坡,伤亡绝不会这么多。”

  陆云逸面露思索,轻轻点头:

  “辛苦了,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复述一遍,看到的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是!”

  军卒随即开始叙述当日见闻,

  陆云逸一边听一边点头,神情时而疑惑,时而闪过狠厉。

  一刻钟后,军卒叙述完毕。

  陆云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得好,此行辛苦了,下去歇息吧,吃好喝好,走时别忘了拿赏钱。”

  “多谢大人!”

  军卒面露喜色,被吏员带走。

  陆云逸没有急着回正厅,而是坐在偏厅陷入沉思,

  如今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谁是逆党、谁是皇党,根本难以分辨!

  他叹了口气,振作精神起身离开侧厅,

  没有回衙房,径直往衙门外走去,准备前往都督府。

  可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都督府吏员。

  吏员见到他,面露喜色,连忙道:

  “陆大人,魏国公请您过去。”

  “知道了。”

  不多时,陆云逸抵达中军都督府。

  看到狭窄逼仄的大门,他微微一愣,

  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六部衙门,其装饰与都督府相差无几。

  见惯了市易司新装的奢华大门,

  猛地见到这些旧门,竟有些不习惯。

  很快,他来到都督府正厅,

  见到了手持文书、来回踱步的徐辉祖,对方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魏国公!”

  陆云逸进门招呼一声。

  徐辉祖立刻将目光投来,急匆匆发问:

  “文书你都看了吧?居然真有逆党敢截杀富户!”

  “下官已经看过了。”陆云逸点头:

  “至于逆党下官也没想到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竟真敢在中都境内动手。”

  徐辉祖带着他进入里间衙房,将声音压到最低:

  “江夏侯的事,你怎么看?”

  陆云逸一愣,随即苦笑:

  “魏国公,实话说

  这次本想借富户之行,查清谁是真正的逆党,若能引江夏侯出兵最好。

  可下官也没料到,他居然是解围之人,现在局势变成了这样,下官没有身临其境,也有些看不透。”

  徐辉祖愣住了,目光陡然变得深邃:

  “你是想引江夏侯出手截杀?”

  “下官认为,中都必定是逆党盘踞之地,

  身为正留守的江夏侯嫌疑极大,故而想借此机会确认。”

  “你疯了吗?若是子恭出事怎么办?”徐辉祖脸色严峻到了极点。

  陆云逸神情严肃:

  “魏国公,子恭身为中山王子嗣,若不能独当一面,才是天大的祸事!

  我等皆是行军打仗的武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能死在战场上,亦是一种殊荣!”

  “可他还小!”徐辉祖气不打一处来,呼吸粗重。

  但看到陆云逸年轻的脸庞,忽然词穷,

  眼前这人,不也是年纪轻轻便独当一面吗?

  “算了,此事暂且不谈。”

  徐辉祖转移话题:

  “三千人的兵马调动,你觉得是谁在幕后操持?”

  “下官认为,是一群人在背后联手。”

  陆云逸道:“若真是某位有权势的侯爷,大可不必如此费劲拼凑军械。”

  “嗯。”

  徐辉祖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

  逆党或许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迷惑我们,以隐藏真实身份?”

  “魏国公,这代价太大了。”

  陆云逸反驳:“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成功,否则必然会全力以赴。

  若有人能以舍弃三千军卒的代价换取安稳、信任,

  除了信国公与宋国公,无人有这般实力,可这两位国公,根本无需如此卖弄。”

  “就不能是江夏侯?”徐辉祖追问。

  “若是江夏侯操持,他完全没必要露面,徒增嫌疑。”陆云逸道。

  徐辉祖一时未能想通,眉头微皱,

  思索片刻后才面露恍然,

  对掌控五万精兵的正留守而言,

  只要没有谋反实据,便无人敢定他的罪。

  如今贸然露面,反而平白增添嫌疑,实在不划算。

  他叹了口气,面露愁容,坐在椅上捏了捏眉心:

  “就不能安稳一些吗?”

  陆云逸站在衙房中间,仿佛没听见这话,转而打量屋内陈设,

  相比于市易司的奢华,

  这里朴素许多,甚至比陆府书房还要简单。

  “现在逆党真跳出来了,你准备怎么向陛下禀告?”徐辉祖见他出神,没好气地发问。

  陆云逸一愣,随即道:

  “魏国公,下官是市易司司正,在都督府并无官职,

  逆党动兵作乱一事,与下官八竿子打不着啊。”

  徐辉祖猛地瞪大眼睛,他再一次见识到了陆云逸的厚脸皮,

  他猛地站起,指着陆云逸:

  “燧发枪是你给子恭的,也是你告知他有逆党作乱!

  现在成了烂摊子,逆党没找到反而更多,你却想躲在后面不吭声?”

  陆云逸苦笑叹气,语重心长地说:

  “魏国公,下官近来正遭受户部、礼部等衙门排挤,民间也多有怨言,能保住宝钞推行已属不易。

  若是再牵扯进运送富户的逆党之事,下官怕满盘皆输,

  您想必也清楚,最近下官的名声有多差。”

  衙房内陡然安静。

  徐辉祖面露忌惮,这几日朝会上可谓群贤毕至,

  争相围攻市易司、鸿胪寺的场面仍历历在目。

  六部、都察院、翰林院、大理寺,

  甚至京畿各地县令,纷纷上疏弹劾市易司枉顾国法、扰乱钱法。

  他以前常听传闻说百官不喜宝钞、偏爱银子,

  如今才算真正见识到,居然有这么多人。

  “唉你这次真是捅了马蜂窝。”徐辉祖道:

  “钱法之事闹得愈演愈烈,比逆党之事还严重,本公怎么觉得,现在各方都把枪口对准了市易司?”

  “魏国公英明。”

  陆云逸连连点头:

  “但凡在朝为官,俸禄皆为宝钞。

  宝钞到手就贬值,远不如银子实在,下官不招记恨才怪。”

  说罢,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实不相瞒,下官府邸所在的西安门三条巷,

  这三日已抓获不明身份的暗探百余人,

  各方势力都有,其中甚至有十几人图谋刺杀。”

  “什么?竟这般严重?”

  徐辉祖满脸震惊,这般针对一个朝臣的场面,他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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