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第178节

  “以咱家的品秩,最多也就判个降职或杖责以示警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又能有多大的事情?”

  “他却要因此失去威严,日后还要被人耻笑,如何想也是他亏了吧?”

  小太监也不理解,只是躬着身在一旁应和:

  “干爹说的是,儿子也实在看不懂,猜不透此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从他以往的事迹来看,他这里似乎本来就不正常,不可以常理揣度。”

  说着话的同时,小太监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冯金忠似乎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微微颔首: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皇上怎会看上此等不伦不类的癫人……”

  ……

  养心殿。

  “啊?”

  朱厚熜听到黄锦的禀报也是一怔,面露惊愕之色,

  “你是说,鄢懋卿方才离开之后去了一趟兵仗局,竟被冯金忠给打了?”

  “回皇爷的话,千真万确。”

  黄锦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能如实答道,

  “下面的人来报,鄢懋卿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一路从兵仗局哭嚎着走回了东华门,逢人便说自己被冯金忠打了,如今已经进了宫,正要来养心殿求见皇爷告御状。”

  “不可能!冯金忠绝对没这个胆子!”

  朱厚熜一拍龙案,无比笃定的道,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一定另有目的,他一撅屁股朕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定是他领命之后前往兵仗局,仗着朕的名义向冯金忠索要兵器甲胄以供练兵之用。”

  “冯金忠也是个滑溜之人,借故不满足他,他又施压不成,便这般撒泼打滚,将朕的脸面踩在地上,欲利用朕来整治冯金忠!”

  “……”

  黄锦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选择了不接茬。

  朱厚熜沉吟片刻,接着又道:

  “命人将这个混账赶出宫去,朕不见他。”

  “再给冯金忠平调个闲职,让他交出兵仗局的银印,兵仗局暂时由你代管,你去给朕盯着这个冒青烟的东西,看他又要作甚!”

第201章 关门,放严世蕃!

  望着黄锦离去的背影,朱厚熜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喃喃自语:

  “冒青烟的东西,这可不是你的行事作风啊……”

  “这回你究竟在担忧什么,竟不敢使出全力、肆意妄为?”

  其实下面这些个内官倚仗皇权做的那些欺上瞒下的脏事,朱厚熜并非一无所知。

  只不过秉持着善待身边的“厨子”的原则,只要这些奴婢不闹出乱子来,还能为他办一些人事,他就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否则在朝堂被文管集团左右操控的情况下,一旦连这些内官的“忠心”也彻底失去,他就越发是一个孤家寡人,皇权将更加难以施展……

  也是因此,他虽将冯金忠称作“滑溜之人”,但却依旧命其掌兵仗局之印。

  而在他的印象之中,鄢懋卿则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真小人。

  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只要有一丁点漏洞,他就有的是办法无所不用其极的顺杆爬上去,逼迫对方不得不就范,从而实现自己的目标。

  冯金忠绝对不是那种无缝的蛋。

  可是这一回,鄢懋卿却没能像以往一样将其死死拿捏,反倒使出了这种堪称下三滥的碰瓷手段。

  并且这种手段还一点也不高明,甚至堪称低级。

  低级到冯金忠连理都懒得理,就那么坐视他一路哭嚎着回宫来告御状。

  这相比他此前威胁左都御史王廷相家破人亡的手段,未免也太儿戏了些,根本就不可能对冯金忠造成实质性的威慑。

  因此朱厚熜觉得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解读鄢懋卿这回的反常:

  【看来这个冒青烟的东西也明白“善待厨子”的道理,因此面对这些内官的时候,他便开始考虑朕的处境,故而束缚住了手脚!】

  想着这些,朱厚熜的心中不自觉的涌出一股暖意。

  一世天子,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懂进退、知长短、明深浅的臣子,如何不算人生一大幸事呢?

  ……

  “……”

  前去驱逐鄢懋卿、并前往兵仗局传旨的路上,黄锦也是若有所思。

  皇上刚才虽然说什么“这个冒青烟的东西一撅屁股朕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但黄锦觉得皇上与鄢懋卿其实更像是一场双向奔赴,鄢懋卿又何尝不清楚如何为皇上通便呢?

  就像这一回。

  鄢懋卿明显就是在利用皇上“极爱面子”的禀性,皇上也清楚鄢懋卿在利用他这一点。

  若是换了旁人来做这种事,皇上心里必有介怀,这件事还不一定会如何处置。

  但到了鄢懋卿这里,皇上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了利用,还遂了这个混账的心意,给冯金忠平调了个闲职,让自己去代管兵仗局。

  说什么“你去给朕盯着这个冒青烟的东西,看他又要作甚”?

  黄锦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不明白朱厚熜的心思,这哪里是让他去盯着鄢懋卿,分明是让他去配合鄢懋卿。

  只是不知道鄢懋卿这回又打算搞出什么幺蛾子,但愿不要将咱家牵扯进去才是……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黄公公?”

  不远处忽然传来鄢懋卿的声音,紧接着便又哭嚎起来,

  “黄公公啊,你们内官都是如此嚣张跋扈的么,竟这般殴打于我,我要见皇上……”

  又来?

  黄锦瞅了鄢懋卿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一眼,无奈的走上前去将其打断:

  “鄢部堂,兵仗局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不过皇上不想见你,特命咱家前来劝你离去。”

  “啊?”

  鄢懋卿哭嚎的声音停顿了一秒钟,紧接着便嚎的更加大声,

  “那我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皇上与你们这些内官同流合污,我这官是没法做了,我要自陈乞罢,我要致仕回乡……”

  “鄢部堂不可胡说!”

  黄锦又连忙喝住鄢懋卿,正色说道,

  “皇上虽不想见你,但已经下令将冯金忠调职,暂由咱家代掌兵仗局衙门,今后你再来兵仗局公干,便是与咱家打交道了。”

  “鄢部堂,皇上心里终归还是向着你的,这份厚爱你就担待着吧!”

  “果真?”

  鄢懋卿的嚎声戛然而止,狸猫般的花脸上瞬间绽放笑容。

  德行吧,就知道你是装的!

  黄锦心中暗骂,同情冯金忠不该招惹鄢懋卿的同时,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咱家又不是鄢部堂,怎敢肆意矫制?”

  “黄公公怎地无端污人清白,忠心为皇上办事能叫矫制么?”

  鄢懋卿倒有些不满了,紧接着便又换了一副嘴脸,神色郑重的说道,

  “既然黄公公如今成了兵仗局掌印,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提前给黄公公提个醒。”

  “黄公公接替了冯公公之后,应立即在兵仗局内排除异己,将各个要职全部换成自己的干儿子。”

  “尤其是掌管火药司与军器库的人,一定要确保是谨慎可信之人,即日起明里暗里日夜巡视,不可有丝毫疏忽。”

  黄锦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鄢部堂,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预感接下来可能有大事发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鄢懋卿嘿嘿笑道,

  “黄公公,你信我,此事不仅事关黄公公的前途,甚至可能事关黄公公的性命。”

  “我是将黄公公视作知己,才这般好心预警,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哩。”

  “真的就只是……鄢部堂的预感?”

  黄锦面露狐疑之色。

  他严重怀疑是鄢懋卿这回又打算在兵仗局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而这件事又有极大的可能引起一系列不可控的震动,因此才会有这样的所谓“预感”,还在这里虚情假意的预警。

  皇上?

  这兵仗局掌印之事,奴婢能推脱出去么?

  总觉得奴婢连皇宫都还没出,连兵仗局的门也还没进,鄢懋卿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池子烂泥,就等着奴婢一脚踏进去呢!

  “如今还未发生的事,不是预感又是什么?”

  鄢懋卿笑着反问了一句,接着便已经调转方向,与此前判若两人,脚步轻快向詹事府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道,

  “时间不等人,黄公公的动作一定要快,否则恐怕夜长尿多。”

  “勿谓言之不预!”

  ……

  詹事府。

  “……”

  自鄢懋卿进门那一刻起,便立刻又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这已经是鄢懋卿第二回搞成这副德行了!

  在场有在官场混迹了数十年的老学究,亦有鄢懋卿的同科进士,但无论是谁都是头一回见到总是如此狼狈凄惨的三品部堂。

  如果总是这样的话。

  他们下回再喊那句“你问詹事府算什么东西”的时候,感觉都提不起底气。

  甚至众人都不知道此时该不该走上前来与鄢懋卿打招呼,毕竟正常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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