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面是苍白的羽翼与手术针交织的图案。
“生命秘诡,午夜天使·阿曼塔。”
幽蓝光线从他身后散开。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
半人半骨的女孩,身着护士裙,怀抱巨型手术针筒。
她的眼神温柔,却不带情绪。
罗兰微笑。
“阿曼塔,缝合空间。”
她点头。
银色针线从她指尖飞出,如神经般划过空气。
天地被缝合,像是皮肤被重新缀合。
空间塌陷又重组,兽王们脚下的地面裂成无数块,
每一块,都被拉入不同的“病房”。
世界变了。
墙壁、手术灯、病例单。
空气里充满消毒水味与冷冽的金属气息。
这是罗兰的领域,
死者皆沉默之错乱诊所。
天顶的绿色手术灯闪烁,照亮手术台上四头“病人”。
墙上悬着写满诊断报告的病例单,
纸张在风中微微晃动,如无数死者的名录。
猪笼草被拉至术台中央,
蔓藤兽王被银线缠在墙边,
人面树的枝干被强制折断,
花冠女妖的花瓣被固定在钢钉上。
罗兰戴着手术手套的指尖摩挲着刀柄。
声音平稳得像手术室的麻醉监测音。
“病历录入完毕。”
“准备开刀。”
他挥下手术刀。
灰光炸裂。
雾气席卷整个诊室,
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十度。
灰星在天顶闪烁。
每一次闪烁,便有一头畸变兽的皮肤裂开,
汁液与血液混成黑色的烟。
阿曼塔的银线交织成密网,缝补空间的同时,也缝合了逃脱的可能。
“阿曼塔。”
罗兰轻声道。
“保持麻醉。”
“明白,医生。”
幽蓝火焰从护士的掌心跃起,
点燃空气,将整个诊室照亮成死寂的青光。
兽王们开始挣扎。
花冠女妖尖啸:“你是什么怪物!”
罗兰俯视她,刀刃在手中转动。
“医生。”
他抬刀,轻轻划开空气。
那是一道精准到毫无多余的切口。
灰雾翻卷,术台上的光芒瞬间吞噬四方。
灰星的光映在手术刀上,形成一道弧形弦月。
那不是战斗的姿态,
那是手术的节奏。
每一刀落下,世界就少一块噪音。
灰雾将悲鸣与咆哮一并吸入,归于平静。
诊室回到了最初的安静。
风不再动,
连时间,都似被封存在手术台的玻璃罩内。
罗兰站在雾中,
黑袍被风托起,像展开的帷幕。
乌喙面具反射着绿光,
那双眼中闪烁的,不是愤怒,也不是怜悯——
只有手术的专注与精度。
“诊疗——继续。”
他转身,灰雾再次扩散。
幻境开始与现实叠合。
药堂、手术室、灰雾的海潮彼此重叠。
司命站在远处,静静注视着。
塞莉安低声:“他在……诊治世界。”
司命没有回答。
灰星的光映在他眼底,他只是轻声说:
“那不是手术。”
“那是审判。”
空气在扭曲。
诊所幻境与现实彻底重叠,灰雾化作液体般流动,
墙壁起伏如呼吸,天顶的手术灯闪烁得像心律监测仪。
罗兰站在中心。
黑袍猎猎,灰星的光从胸腔流出,沿着手臂蔓延到手术刀。
那光冷冷燃烧,像把星辰煮进药液里。
“术前准备完毕。”
他轻声呢喃,抬起刀,反手一转。
四头畸变兽王在绝望中——被迫燃星。
绿色的猪笼草巨兽坠落,囊袋鼓胀;
蔓藤兽王的根须如蛇海般伸展;
人面树的枝干绽出千张扭曲面孔;
花冠女妖的花心光核旋转,闪出金红之环。
四种星灾光线交织成一轮混乱的太阳,
能量的波动让空气发出撕裂声。
司命低声:“他挡不住。”
话音未落,灰色光焰从战场中央迸发。
罗兰抬头。
他体内的灰星彻底点燃。
冷光取代了热焰,
那是燃星,却没有颜色。
燃星·万疫之魔。
乌喙面具在光下重新生长,裂痕被金属线缝合;
镜片化为两团幽绿色火焰,
鸟喙间的药草在高温中燃起紫烟。
雾在他身后凝聚成涂层般的披风,
上面流动着灰色的符文线,像缝合伤口的针脚。
他双臂伸展,手背的金属针管注入药液,
脉管中流动着银白的光。
整个人既像医生,又像病。
他抬起手术刀,
轻声道出第一个术语,
“麻醉。”
空气冻结。
猪笼草巨兽在冲锋的途中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