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难王子,打钱 第344节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变弱了!?

  你脚下这上百具形态各异、死状凄惨的尸体,就是“变弱了”的证明!?

  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配上这尸山血海的背景,瞬间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冷酷的氛围到了顶点。

  阿托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尸山顶端那个如同磐石般的身影,再看看脚下地狱般的景象,那句“变弱了”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这他妈叫变弱了!?

  这他妈是怪物在评价其他怪物吗!?

  ……

  丢你雷姆为了能够尽快结束蛇人沼泽活动,能够快些离开圣讨军,远离被玩家群体折磨的痛苦,他的工作很迅速。

  见习海神女祭司,在丢你雷姆的全力支持下,她的募兵效率高得吓人。

  她首先召集了所有聚集在圣讨军的军营内存活的米尼西亚人,用以复仇为主题的演讲,成功征召了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男人和女人。

  不管他和她是十六岁,还是六十岁,只要他们还能举起燧发枪,愿意与蛇人战斗,都在铁路护卫兵团的征兵名单上。

  伊薇拉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她就为丢你雷姆征召出了一个大队……一千两百名想要向蛇人复仇的战士。

  在第二天,伊薇拉骑着马,举着铁路局的旗帜,还有丢你雷姆给予她的军官盔甲离开了圣讨军大营,向着西北方向离开。

  而她征召的第一大队留了下来,交给她的同伴,阿托斯进行领导。

  阿托斯带着第一大队在圣讨军的军营内,接受了国王近卫三天的训练,这些米尼西亚的男女们在这三天内只学会了一件事情……如何用燧发枪开火。

  第一大队中较为强壮的米尼西亚男性穿上胸甲,拿起了长矛,充当近战兵,而较为瘦弱的男女则拿起了燧发枪,成为火枪兵。

  在第四天,第一大队走出了圣讨军的大营,跟随玩家冲入沼泽深处,去为推土机计划保驾护航,掩护前线玩家的后方和侧翼,以及担任后勤补给运输的工作。

  让只训练了三天的普通人上战场直面蛇人的威胁,这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虽然这一千二百人当中,有不少的前米尼西亚老兵,有从苏瓦诺内杀出来的幸存者。

  但是,这依然无法掩盖铁路兵团第一大队是一支新兵部队。

  然而,丢你雷姆别无选择。

  小刀扎屁股已经率领过山虎战团离开了,他和他的战团是所有的战团当中人数最多的战团,他们的离开,基本上带走了圣讨军内二分之一的玩家。

  这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推土机计划,以及燃烧蛇人沼泽行动的进程。

  第五天,伊薇拉返回了,她带回了更多的米尼西亚新兵。

  这些新兵的状况并不好,他们瘦弱,畏缩,穿着破烂,像是失地的农民,和战士一点都不沾边,更像是无路可走,前来圣讨军大营混饭吃的难民。

  但是,当丢你雷姆逐一询问这三百多人时,他却发现这些人确实是自愿前来杀蛇人的,他们怀着一股非常朴素的观念……复仇。

  伊薇拉所带来的米尼西亚人,都仇恨敌视着蛇人,他们当中的所有人都有亲人和朋友遭遇过蛇人。

  蛇人对米尼西亚王国的危害,远比丢你雷姆预料中的还要严重几倍。

  交付了这些新兵后,伊薇拉向丢你雷姆汇报,后面还有更多的新兵在路上。

  伊薇拉派出了很多心怀对蛇人仇恨的人向着其他方向而去,这三百人不过是先行抵达的第一批。

  更多的米尼西亚人,正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飞蛾,走在大路,穿梭在小道内,向着圣讨军大营汇聚。

  在苏瓦诺沦陷后,米尼西亚王国的战略放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整个东部海岸线的本地人,都被老爷们伤透了心。

  更让丢你雷姆感觉到意外的,在第六天,一些驾着渔船的米尼西亚渔民们前来投奔圣讨军,他们听说了伊薇拉的征召令,特意从藏身之地的海岛上赶过来。

  渔民们也是蛇人的苦主。

  而他们的投奔,并不能让铁路护卫兵团发生质的改变,但是他们带来了一个让丢你雷姆预料不到的消息……这些渔民知道米尼西亚王室舰队的秘密停泊港口所在位置。

  它们就在苏瓦诺附近的近海,一座隐秘的小岛内。

第442章 感恩需要怀念,仇恨需要鞭挞

  纳西要塞。

  这座位于灰岩隘口尽头的雄壮要塞依山而建,背靠灰岩山脉陡峭的绝壁,天然的屏障让它只需面对来自沼泽方向的威胁。

  高达十米的城墙厚重如山,用坚硬的灰岩和无数工匠的血汗堆砌而成,表面布满了风吹雨打和无数次攻防留下的坑洼与焦痕。

  深灰色的岩石在常年弥漫的湿气下,覆盖着一层滑腻,病态的墨绿色苔藓,如同腐朽的皮肤。

  就这样一座要塞,小刀觉得如果让他来率领现在的圣讨军前来攻打的话,他也没太多的办法。

  要么用近百门野战火炮和十几门攻城重炮猛轰几天时间,集中火力轰击一段城墙,争取将其轰塌,形成一道可以让人攀爬的缓坡后,正式进行绞肉攻城。

  要么抢在要塞守卫还没来得及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用火炮和火箭弹进行火力覆盖,掩护爆破小队到其城门前,进行炸药爆破,将还没堵死的城门炸开,让不怕死的玩家突击队进行突袭夺城。

  除此之外,小刀扎屁股也暂时想不到太多的好办法。

  然而,眼前这座灰岩隘口的雄关,这座理论上足以让任何进攻者付出惨重代价的纳西要塞,却在前段时间,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在一夜之间陷落于蛇人之手。

  这个事实,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小刀的认知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站在距离要塞数公里外的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上,举着黄铜单筒望远镜,反复扫视着那堵在惨淡天光下沉默矗立的巨大灰墙。

  十米高的城墙,依山而建,背靠无法攀爬的绝壁,只需要防御正面……理论上,就算守军全是猪,哪怕他们的火药都被打湿了,只有冷兵器可以用,蛇人想爬上来也得堆成尸山!

  “妈的,米尼西亚人到底干了什么?”

  小刀忍不住低声咒骂,放下望远镜,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着各种可能性,试图拼凑出那场导致要塞陷落的灾难性一夜。

  内奸?

  地道?

  要塞内出现瘟疫与恐慌?

  还是蛇人用了某种未知的,超出规格的邪术或魔法?

  情报太少了,小刀推理不出来。

  想到最后,他自己就放弃了这样徒劳的事情,进而思考要怎么带着过山虎战团堵住隘口,或者是试着拿下被蛇人占据的纳西要塞。

  初冬的寒风,像裹着冰渣的刀子,刮过灰岩隘口。

  它卷起地面薄薄的,混杂着灰黑色岩屑和枯败苔藓的雪粒,抽打在脸上,即使隔着防毒面具也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沼泽边缘的水洼结了一层脆弱的薄冰,踩上去咔嚓碎裂,露出下面依旧散发着腐臭的墨绿色泥浆。

  远处的沼泽深处,雾气比夏季淡薄了些,但依旧灰蒙蒙地笼罩着,只是那雾气中似乎也凝结着寒意,不再湿热粘稠,而是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阴冷。

  小刀扎屁股裹紧了身上厚重的毛皮大衣,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黄铜望远镜镜筒上凝成白霜,又迅速被寒风吹散。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视野扫过被蛇人占据的纳西要塞。

  要塞那深灰色的巨墙在初冬惨淡的天光下,显得更加冰冷,肃杀。

  覆盖其上的墨绿色苔藓并未完全枯萎,反而在湿冷的环境下呈现出一种更深的,近乎黑色的油亮感,如同巨兽身上冻结的脓疮。

  要塞的轮廓线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在城墙上懒洋洋游走的蛇人哨兵,也是如此的显眼。

  看起来似乎有机可乘啊。

  虽然要塞的城门关上了,可是就现在的天气,还有蛇人的动手能力,小刀严重怀疑压根就没有用石头和木头之类的东西堵死。

  只要不堵死城门洞,那后面的事情,无非就是攻城矛和炸药包的火药装量问题了。

  小刀扎屁股放下望远镜,镜片上残留的寒气让视野有些模糊,但他眼中却燃起了一簇近乎疯狂的火焰。

  既然感觉可以,那就试一试。

  如果丢你雷姆在现场,或者是知道小刀扎屁股计划的话,他肯定阻止后者的想法,这已经不是疯狂,或者是不疯狂的事情了,而是……

  一种彻头彻尾的,对战争残酷性和现实物理法则的蔑视!

  一种将玩家生命和有限资源投入无底洞的自杀行为!

  一种源于玩家特有莽夫思维,完全无视战场逻辑的灾难性决策!

  然而,很可惜的是,丢你雷姆并不在现场,小刀也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在后方的前者。

  所以,无人能阻挡小刀扎屁股和过山虎战团的作战。

  小刀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他不再犹豫,迅速离开,前去隘口聚集的战团,找到他们,并向核心队员下达命令。

  “通知下去,集中我们所有的炸药包和攻城矛,今天晚上午夜时分发起对纳西要塞的进攻,爆破组自愿报名,其他人准备冲锋!

  目标……炸穿要塞的城门,然后突击进去,杀光蛇人!”

  过山虎战团的玩家们被战团长的狂热点燃,压抑的兴奋在寒风中蔓延,他们开始摩拳擦掌,准备着这场注定惨烈的开门行动。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另一侧,也在悄然转动。

  在纳西要塞背靠的,灰岩山脉那近乎垂直的绝壁阴影之下,距离要塞直线距离不过数公里的一处隐蔽山坳里,另一支队伍也在无声地集结,窥伺着那座冰冷的巨兽。

  他们没有统一的深灰色军服,装备更是五花八门,残破的米尼西亚王国军制式胸甲,染血的皮甲,甚至只是厚实的棉袄。

  他们手中的武器更是混杂,有老旧的火门枪,锈迹斑斑的长矛,伐木斧,猎弓,玩家装备的防毒面具更是奢侈品,大多数人只能用厚实的布条捂住口鼻,或是什么都没有,靠自己的肺部硬抗蛇人污染带来的恶臭。

  他们的脸上刻着风霜,饥饿和刻骨的仇恨,眼神疲惫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火焰。

  一面褪色,破损的旗帜在寒风中倔强地飘扬,蓝底上绣着一只伤痕累累,却依旧昂首的雄鹰,鹰爪下踩着一条断裂的蛇躯,它属于米尼西亚自救军。

  一个身材高大,但左臂用简陋夹板固定,脸色苍白的男人,正用仅存的右臂举着一具黄铜望远镜,死死盯着纳西要塞那几乎无人看守的,陡峭的北部绝壁。

  他正是自救军的首领,前米尼西亚王国北境军团上校……马尔科·维戈。

  “上校。”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副官压低声音。

  “哨探确认了,蛇人几乎把所有防御力量都堆在了面向沼泽的正面城墙,这后面除了几条冻得半死的蛇人在最高的瞭望塔上,几乎就是不设防。”

  维戈放下望远镜,眼中没有兴奋,只有深沉的悲痛和决绝。

  他环视着身边这些衣衫褴褛,却紧握武器的同胞。

  他们一部分是纳西要塞陷落时侥幸逃生的溃兵,另一部分或是附近被蛇人摧毁的村庄里,怀着血仇聚集起来的幸存者。

  他们失去了亲人,家园,军队的荣耀,只剩下胸中不灭的复仇之火,以及对王国的愤恨。

  “不设防?”

  维戈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那是因为它们知道,人类是不能从这绝壁爬上来的,就像我们当初……也认为没人能攻破纳西要塞一样。”

  他苦涩地笑了笑,那场耻辱的的一夜陷落,是他心中永远的刺。

  “但我们现在知道了,要塞并非坚不可摧,蛇人能夺走它,我们就能从背后夺回来!”

  刀疤副官眼中闪烁着狂热。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拿下纳西,我们就能依托要塞切断蛇人的退路,收拢更多的同胞,向那些畜生复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山沟里像老鼠一样躲藏!”

  维戈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高耸入云的灰岩绝壁。

  是的,从军事角度看,这简直是自杀,绝壁近乎垂直,表面覆盖着冰雪和湿滑的苔藓,寒风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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