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国开始掌控山川 第662节

  知晓上帝仁慈的那些家伙,不得理直气壮的当起巨婴,事事都要哭着找上帝帮忙?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

  惫懒的上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生怕自己被人道德绑架去当老妈子。

  孙恩自然是知道上帝与其宰辅之间故事的。

  对此,

  他还是笑道,“总要做个好榜样。”

  “我这个前辈把架子架得高一点,后来人即便想要降低标准,也得好生琢磨一番,不是吗?”

  他希望人世能越变越好,

  如此,便不能让后人陷入“互相比烂”的境地。

  哪怕怠惰是人之本性,

  哪怕贪婪是人之本性,

  可只要起点高了,想退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何博只是看了看他,想说些“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的话,但最终没有开口。

  “再多活几年吧。”

  “想把种子迁移到辽东那边,让其生根发芽,还需要不少功夫呢!”

  替孙恩熬好满是苦涩的药,

  何博事了拂衣,飘然而去。

  孙恩捧着汤药,大口喝着,抚摸着温暖起来的胸膛,心想:

  他自然不会违背上帝给自己下达的任务。

  还有人愿意追随他,

  他又怎么忍心在这具老朽的身体停止呼吸后,放手让其遭受豪强们的摧残呢?

  早在很久以前,

  知晓自己注定不能像师长那样长寿的孙恩,就考虑起了后事。

  刘秀那样年轻,那样有能力,又那样好运气,迟早可以复兴汉室。

  比之大了近三十岁的孙恩,怎么熬的过他呢?

  孙恩到底不是汉太祖那样天生的帝王,能够根据自身所处的势态,更改自己的态度和原则,做出各种新的决策。

  他只是一个生长在川蜀村庄里,侥幸死里逃生的普通人罢了。

  他的性格倔犟,像牛抵角一样,红了眼也不愿意退缩。

  这样的孙恩,

  是做不好一个统治者的。

  但孙恩并不怕死。

  他会让自己与人争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种子,

  那些承载了他期待的种子,

  仍旧需要一片土地,供其繁衍壮大,去迎接更美好的未来。

第509章 辽东

  “辽东的水土还是可以的。”

  当至于人腰的大雪消退,冻结河流的寒冰溶解时,

  穿着一身貂,头戴小鹿帽,骑着大老虎的何博也登临盖马大山,俯瞰着下方那原属于大汉玄菟郡高句丽县的风景——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

  居住在这寒冷东北地区的人,也像春日生发的草木一样,渐渐的探出头来。

  他们脚下的土地还没有完全解冻,但当地的气候,总催着他们早点干活,好为之后多多的囤积粮食。

  毕竟,

  这里的冬天太漫长了,

  岭南之人一生都未曾见到过的雪花,在宽阔的辽地,却是让人恐惧不已的灾害。

  不过,

  对比起后世的情况,

  何博觉得,此时的辽东是真不错。

  谁让当今之世,还处于一个较为温暖的时候呢?

  许多大泽还没有退化、消失,吸饱了夏天的雨水后,丰沛的浪花翻涌起来,还能让人误以为来到了海边。

  跨过长江后,

  甚至还有零散的象群活动,

  如果遇到个糊涂的大象首领,一时迷失了方向,象群甚至还会走到淮水的流域中,啃食那里的水果和草叶。

  由此可见,

  这眼下这温暖湿润的百年,正是诸夏繁衍到辽东,乃至于更北方的好时机。

  “辽东的河流多,山林也多,夏秋之时的水热并不缺失,在这里耕耘开拓,不会有问题。”

  从狼居胥山一路润过来的“瀚海大都督”也陪伴在本体身边,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书,嘴里说着花费数十年光阴,观测记录下来的辽东水热。

  当然,

  这样的勤奋细致,并非狼居胥山山神自愿做的。

  主要是因为狼居胥山实在荒凉,

  即便匈奴人仍有来这里祭祀祖先,又唱又跳的习俗,可一年下来,也只有一次。

  很多时候,

  可怜的山神只能在连高大些的草木都无法生长的险峻山岭间行走,与其中生活的小动物们玩耍。

  等到何博这位上帝总算将自己治下的山川连通起来,融为一体后,

  他还专门找到苏武哭诉,指责他说,“当年你在瀚海放羊的时候,我还专门跑过去陪你打鱼织毛衣。”

  “现在我在漠北孤单寂寞,你怎么就不知道来看我几眼呢?”

  难道他们之间过去的时光,

  都错付了吗?

  苏武对此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的确是忘了。”

  无论是阴是阳,

  中原总是这样美好,

  就连南下依附的匈奴人都沉迷其中,说出过“此间乐,不思草原”的话,更何况的确在瀚海受过折磨的苏武呢?

  听到这话,

  瀚海大都督更委屈了。

  他直接找到本体说,“我要沿着山川润到辽东那边,你不要跨过燕山跟我抢地盘。”

  “我看你就是想要辽东那块地方吧?”手里撸着漠北进贡来的兔狲,睿智的上帝一眼就看穿了分身的想法。

  “不然呢?”

  “真一直窝在那里,看匈奴人放羊跑马不成?”

  “反正辽东我要定了!”

  于是,

  何博就把他打发到了这片“上帝应许之地”,让其测量山川水土,为后来的诸夏君子做一些微小的贡献。

  “而且这里也不像泰西那样,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泰西野人野兽的快乐老家,

  其文明朴质到罗马人都鄙夷其为“蛮族”,

  所以耶哥儿他们去那里开拓,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一群死鬼,

  不对,应该称之为“英灵”的存在跟随在旁边进行辅助,估计难度还得加大。

  而辽东这边,

  商周之时,便受到了来自中原的教化——

  武王伐纣、周公践奄,在清扫殷商及其附属势力之外,实际上还对东部的一些蛮夷进行了驱赶。

  根据史册记载,世代生活在辽东的濊貊人,其祖先便来源于东夷分支。

  西周初年,

  诸夏君子们降下的雷霆雨露,将这些蛮夷打得头破血流,随后让其不得不喊着“感恩”的话语,自愿让出了原本生活的土地,迁移到了辽东居住,并被周天子赐予了“貊”这个专属的蛮夷称呼,以便同原本生活在北方的“狄人”相区分。

  虽然在后续的史籍记录中,史官们发扬素来鄙视蛮夷的传统,时常将诸貊之族,同北狄东胡一并称之,就像中原君子将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统称为“百越”一样,

  但如果不是君子,他们又怎么会得到以形出于禽兽的“貊”字为名的殊荣呢?

  这恩情自然是还不完的。

  于是貊人刚刚迁移到辽东,部族的生活刚刚稳定下来,他们又不得不面对随之而来,并立国海东,扩张至辽东的箕子之国。

  他们用自己的肉体,为箕子在辽东延续殷商传统,做出了强有力的贡献。

  其后箕子之国衰落,势力蜷缩去了海东半岛,貊人还来不及放松一下,就迎来了燕国的重拳。

  燕昭王的改革,让燕国的力量得到爆发。

  在位于其南边的齐国为此挨了一顿老拳的同时,辽东的貊人也成了燕国将领猛刷军功的工具,并以战利品的方式,频繁出现在燕国的史书之上。

  及至汉武帝之时,

  大汉王师覆灭了卫满海东,又扩地到达辽河以北,设下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

  周边的蛮夷都赶过来朝拜,匍匐在大汉天威之下。

  汉元始二年,

  又废真番、临屯两郡,分别并入乐浪、玄菟,就此形成了长城以外、东瀛大海以西为玄菟郡,而海东半岛大部分地区,则归属乐浪郡辖地的格局。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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