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铳可比火炮要命多了,因为火铳就是专门打人的,还是线列阵型密集火力覆盖。清兵炮手跑都没机会跑,要么被当场打成了筛子,要么就吓得趴在地上,假装尸体。
鸟铳、火炮全废了,要么就被汉军压制的死死的。
第144章 全方位碾压
汉军的线列战术给额勒登保上了一课,原来火炮、火铳还能这样相互配合,让火力密度实现最大化。
清军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还活着的幸存炮手不是扔下火炮,往后逃跑,就是趴在了地上,或者干脆拿火炮当作掩体。
没过多久,清军火炮就彻底哑火,战场上只剩下了汉军的火炮和火铳,正在对清军的炮兵阵地持续洗地。
而清军的鸟铳兵虽然还活了许多,但面对汉军的火力密度,压根没法推进射击,推进了就被压制。
“传令下去,全军冲击!”
“弓箭手,放箭!放箭!”
额勒登保没有办法了,火炮和鸟铳都被反贼打崩,没有火器的助战掩护,他只能强行下令中军的步兵方阵,硬顶着反贼的火力压制,去跟反贼的前军正面接战。
这实际也是清军能想到的最后一招,因为兵力上清军始终都占据了绝对优势,几乎可以顶得上汉军的两倍。
火器厉害算什么本事?
几万人的大军团战役,终究还是要以正面接战,如此堂堂正正得胜了,那才是战场上的正途常态。
清军弓箭手的比率,比之火器只高不低,而且往往都是沿边省份擅用火器,内地省份则擅用弓矢。
正好,额勒登保率领的大军,就是内地绿营和京师八旗为主,弓箭手的占比非常多。
这些清军弓箭手,虽然多数来自地方绿营,弓马水平堪忧,但好歹也在湘西战场上打了一年,肯定比没什么战阵经验的反贼要好,里面还有专以弓马冷兵器为主的京师八旗精锐。
额勒登保的想法很简单,火器打不过反贼,弓马骑兵还打不过吗?
火器可以走捷径,因为这东西就是奇淫技巧,可弓马骑兵不同,没有任何捷径能走,要练出来只能靠个人的天赋武勇,再加上经年累月的钱粮操练,去水磨工夫的硬练出来。
反贼起兵不过一年,再怎么加紧去操练,也绝对比不了清军这边的弓马水平,就连地方绿营的操练度再差,那也是持续练了好多年的,底子总归比反贼来的好。
包括前面的双方侦骑对抗,自己这边的骑兵看似打不过反贼的骑兵,但连那些绿营骑兵都在交战里看出来了,反贼骑兵的骑术相当差劲,比他们还像是骑马的步兵。
战力能那么强,纯靠兵甲上的优势,真骑术对拼起来,反贼骑兵完全得被吊打。
“咻咻咻!”
清军的弓箭手靠近上前,朝着汉军阵地便是弯弓拉箭齐射,动作一气呵成!
汉军晚望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清兵的弓箭手,但已经来不及通知前军。
天上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朝着汉兵的前军方阵落下。防刺服连刀创都不怕,肯定也能挡得住弓箭,可那得箭都对准汉兵的胸膛才行。从天而降落下来的箭雨,不确定性太大了,落到苏刺服上的箭矢,自然都被弹开,可落到面门脑壳上的箭矢就没那么好的运气。
哪怕落在了四肢躯干,也能让一个汉兵当场失去战斗力。
汉军为了搞线列战术,火铳兵和炮兵的阵地,跟清军样都很密集,当清军的弓箭手加入战场,立刻就给汉军阵地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没有正经盔甲的汉兵,全靠防刺服和防弹衣,能保护的地方自然也就最容易受创的胸膛,脑袋和四肢几乎没有任何防护能力。
现在面对清军弓箭手,不可避免肯定会有伤亡,伤亡还不会小,因为清军弓箭手的兵力太多,弓箭的射速也远比火铳、火炮要快的多。
“弩枪手,全体上前!”
火铳兵的后方与两翼,早已准备好的弩枪兵,他们端着手中弩枪齐步上前,弩枪上的钢制弩箭也已上膛待发。
这些弩箭目前还是来自于商城,只是聂宇为了节省成本,只采购箭头,而不采购后面的箭支材料。
等全新的钢炉能够进入量产化,那驽箭到时候就能自行生产,而不必全部依赖商城补给。
“瞄准!”
“放箭!”
“咻咻咻!”
汉军的弩枪直接放箭了,数百支弩箭形成的箭雨,用着比清军弓箭手还快的速度飞射而下。
只是一瞬间,清军前扑的弓箭手就被射倒下去一大片,身上的皮甲跟纸糊的一样,完全挡不住。
清军后方,正在观战发令的额勒登保满脸骇然,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惊骇了。
反贼到底什么来路?
火器强大犀利,远胜朝廷大军不说,如今居然还有这等犀利,还成建制的弓弩手。
之前额勒登保听到骑兵送回的军报,对反贼的所谓弓弩都还有些不以为然,就连做出评价的明亮,也觉得这弓弩不过外物,肯定比不上正经操练的弓箭手。
可事实却是,弓弩机括怎么能有这么大威力?关键射速还快,命中率也高的吓人。
在额勒登保、明亮和德楞泰三人的眼里,就算不用千里镜去看,也能看到己方的弓箭手,放箭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反贼的放箭速度,就连弓箭手也都成排成排的倒下去。
这还不算完,眼看清军弓箭手被压制,汉军这边的炮手重新开始换装实心炮弹,将炮位对准了清军的弓箭手方阵。
“轰轰轰!”
一轮炮击,全是重炮在开炮。
几发实心炮弹飞射而出,也不用管什么命中率,因为清军弓箭手的方阵站的很密集,炮弹打重了也能砸进清军弓箭手的方阵,而后如同老牛犁地一般,将清军的弓箭手犁出一道道的血肉泥泞。
重炮开炮打清军弓箭手的阵地后方,汉军的轻型迫击炮同样也调转炮位,使用散弹狂轰清军弓箭手的前排。
几百门迫击炮打出去的散弹,直接将清军前排弓箭手的阵地完全淹没。
那些弓箭手本来应对汉军各枪就已经很吃力,又要面对汉军火炮的散弹覆盖打击,前排的许多清兵弓箭手连躲闪都来不及,就被一发炮弹给迎头撞烂,或者被迫击炮的散弹给打成了血肉筛子。
清军弓箭手加入战局,也才半个小时不到,前排的弓箭手已经死伤过半。
因为死的太快,幸存的清兵弓箭手都没反应过来,还在盲目从众的放箭齐射。
“砰砰砰!”
汉军的火铳兵顶着弓箭手的箭矢,他们没有崩溃,反而还在开枪试图进行反击。
为了避免被箭雨齐射带来巨大伤亡,汉军干脆让所有火铳兵全部散开,以小股的火铳阵型,对着清军方阵自由射击。
汉兵火铳散开,清军弓箭手失去目标,他们没法对火炮阵地放箭,因为火炮阵地站的太散开,距离他们也太远。
而那些汉兵的弩枪,能打到是能打到,可人家的放箭速度比他们快多了,也准多了,威力大不说,还不会疲累。
全方面碾压了!
额勒登保也意识到了问题,但已经来不及,弓箭手已经跟反贼接战,任何撤退或是变阵的号令,都可能会导致大军的溃败。
“德楞泰!”
“末将在!”
“命你率所部巴图鲁护军骑兵,并各省八旗、绿营骑兵,直插反贼左右两翼,将反贼击溃!”
“是!”
清军的骑兵终于动了。
额勒登保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眼见火器弓箭都无法建功,那就孤注一掷,把骑兵也全部压上,以雷霆之势踏平反贼大军。
第145章 反戈一击
清军骑兵终于出动了!
这支被额勒登保视为杀手锏的骑兵部队,在兵力构成上显得相当复杂,主要战力自然是德楞泰这个蒙古八旗,所率领的巴图鲁侍卫和护军骑兵,兵力上约莫有着两千多骑。
然后才是各省的绿营骑兵,别看满清说什么弓马得天下,但除了八旗有着大量骑兵马匹,内地绿营的骑兵实际很少。具体来说,差不多就是一比十的骑步比例,只有陕甘这些靠近养马地和边境军事重镇的省份,绿营才会有着大量骑兵存在。
额勒登保的底牌,算上德楞泰的巴图鲁护军,还有各省绿营拼凑出来的骑兵,总共也才五千多骑。
当然,清军的骑兵部队少,汉军的骑兵部队更少,也才不到两千骑,已经全都被带了过来。
五千骑兵打两千骑兵,这战怎么看都没法打的。
汉军的骑兵还没来及去学欧洲龙骑兵那套,因为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同时让骑兵去操练骑马砍杀,还有在马背上能够放铳齐射。
“哒哒哒哒!”
清军的骑兵动了。
德楞泰当先一步,率领麾下的巴图鲁侍卫,领着五千多人的骑兵,朝着汉军方阵的左翼发起了冲锋。
清军也不傻,知道方阵的正面都是火铳大炮,冲肯定没法一下子冲垮,反而还有被汉兵的火力覆盖打击的危险。
“狼筅兵,列阵!”
“长枪兵,列阵!”
清军骑兵往左翼冲击,汉军立刻做出了反应,两翼快速变换方阵。
一杆杆长枪加狼筅,从左右两翼探出,斜架成了类似拒马栅的阵型。
只要骑兵敢冲上来,就得被瞬间捅成刺猬。
“啪!吁!”
德楞泰挥舞马鞭,陡然在汉军拒马栅的阵型前勒马减速,而后领着身后数千骑兵再度折返退回。绕着跑了一个大弯子后,清军骑兵去而复返,往后朝向没有长枪探出的汉兵阵型试图发起二次冲锋。
正规骑兵的冲锋战,就是这么跑来跑去,基本很难发生骑兵与步兵的正面冲撞。
能硬冲步兵方阵的,往往只有重骑兵,而轻骑兵都是以骑兵冲锋恐吓为主,让敌军步兵感到恐惧从而崩溃。
崩溃了,骑兵就能冲杀了。
要是不崩溃怎么办?
那就多冲几次,士气再旺盛的军队,面对战马来回冲来冲去,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连马脸喷出来的热气都能闻到,也总会有崩溃忍不住的时候。
看到清军骑兵绕后冲锋,汉兵的瞪望手迅速用对讲机传达,位于侧后方军阵的汉兵军官,立刻对藤牌兵下达命令:“藤牌手,举盾!上前!”
汉兵藤牌手不知情况,他们只是下意识的遵令,举盾列阵走前。
德楞泰有些忍不住了,又一次掉头折返后,他直接拿出了背负号箭,朝着汉兵的军阵就是一箭射出,箭矢瞬间命中一个汉兵的狼筅手。
那狼筅兵面门中箭,当场毙命,手上狼筅也脱手掉地。
有了德楞泰带头,身后的那些巴图鲁侍卫,跟着就在马背上弯弓射箭。
作为巴图鲁侍卫,他们的个人武勇确实厉害,几乎可以说是箭无虚发。
汉军的长枪兵和狼筅兵,连躲都没法躲,当场被射倒了好几个,但没什么用,其他汉兵就好像完全不怕死一样,身边有人倒下,连动都没带动一下,甚至前排的倒下,后排的马上就顶了上去。
如此前赴后继,汉兵的军阵没有一点散乱不说,反而还在试图结阵反击。
不对,不是试图反击,而是已经在反击了。
“狼筅兵,前挥!”
“长枪兵,前刺!”
各个狼筅、长枪小队的队长,他们瞅准了清军骑兵冲锋的时机。只要清军的骑兵靠近,就立刻挥舞狼筅挑拨,离得近的直接用长枪捅刺。
来回几下挥舞捅刺,好几个冲的太近,勒不住马的清军骑兵,都被划拉出了一身的伤痕,他们的战马也是脖子前胸密布细小的伤口。
清军骑兵后退了,他们脸上全都露出惊骇,惊骇中又觉得无比荒谬。
这些反贼难道都不怕死吗?
德楞泰有些挂不住了,明明战前已经夸下海口,只要巴图鲁护军出动,必定能把反贼杀溃冲散。就连额勒登保也都认为如此,给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期盼能用骑兵来扭转已经不利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