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从蔬菜大棚开始 第101节

  季鸿宾试探道:“我出八千人民币兑换五千外汇券,您看成吗?”

  李哲笑道:“您别开玩笑了,这个价您去黑市都兑换不到;要不您先去黑市问问?”

  季鸿宾脸色微变,有了南下的遭遇,他现在哪里还敢去黑市?“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李哲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一万五,我可以帮你兑换五千外汇券。”

  季鸿宾赶忙说道:“不行不行,那太贵了,这个价格我接受不了。您看一万块行吗?”

  李哲皱眉摇头:“季老板,您之前应该也打听过,外汇券不好兑换,尤其还是像您这么大数额的,一万块钱确实换不到。”

  季鸿宾咬咬牙:“李老板,一万二,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李哲低头盘算,他现在的外汇券不少,而且每日都在进账,他手里留太多外汇券也没用,趁着现在的兑换价格高,换成人民币也是好事。

  李哲依旧是一副‘为难’的模样:“行吧,那就一万二,我去找朋友想想办法。”

  “李老板,太谢谢您了。”季鸿宾露出感激神色。

  “不过,您得先给我一半的定金,毕竟,我兑换外汇券也需要本钱……”

  季鸿宾“……”

  他虽说心里不情愿,但确实需要外汇券。

  无奈,只能跑回家一趟,拿了六千块钱的定金:“李老板,咱们是不是写个合同?”

  “你想怎么写,这玩意可以私下交易,但你要写在明面上……”李哲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随后叹道:“其实,您这事我也不想管,没好处还要担风险,既然您不信任我,那就算了。”

  “别别别,我信,我相信您!”季鸿宾生怕李哲不愿意帮忙,也不敢再提条件,直接将钱递了过去。

  李哲收下六千定金,两人约好了下次交易时间,李哲送季鸿宾离开了。

  关上门,李哲陪着金子玩了一会,听到外面响起卡车的动静。

  李哲出了屋子,见王建军从车厢里跳下来,问道:“哥,怎么这么久?陈老师接回来了吗?”

  “接回来了,陈老师的东西多,搬的时间久了点。”

  副驾驶室的门开了,陈守耕从驾驶室下来:“李老板,劳您久等了。”

  “陈老师,都是自己人,您不用客气。”李哲伸手想跟对方握手。

  陈守耕张开手看了看,展示给李哲:“我上车前刚搬完东西,连手都没顾上洗,就不跟您握手了。”

  李哲好奇道:“陈老师,您都带什么东西了?”

  陈守耕笑道:“年末学校的教学任务差不多结束了,我以后可能要长期待在大营村搞研究,所以,就把之前在学校暖棚里种的一些蔬菜苗挖出来,准备移栽到大棚里种植,也省的再跟那群老头老太太抢地方。”

  李哲走到车尾,往车厢里瞅了一眼,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堆了大半个车厢,上面还盖着棉褥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东西:“嚯,这些都是什么呀?这么多?”

  “种类不少呢,一部分是我之前栽培的,还有一部分是用那块暖棚的‘地’跟其他人换来的蔬菜苗,还有一些是别人不用的实验苗。”陈守耕指着汽车最里面,

  “那边放的是一些玫瑰花苗,原本是一个老师想要培育耐寒的玫瑰品种,可能培育方向不对,实验并没有成功,温度低玫瑰压根不开花。培育等于失败了,那些苗他也不要了,我就带回来了,可以移植到蔬菜大棚里。”

  李哲追问:“多久能开花?”

  陈守耕推了推眼镜:“我估计只要温度适宜,个把月差不多。”

  李哲掐指一算,差不多能赶上情人节,嘿,又能赚老外的钱了。

  陈守耕继续说道:“之前,你不是托我找一些西方人吃的菜种吗?我找了一种叫‘冰山生菜’的菜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听过,确实是我需要的菜种。”李哲露出一抹喜色,这种生菜在后世可是大名鼎鼎,它的口感清脆、水分极高、还有些微甜,而且方便运输,适合保存,后世的麦当劳和三明治使用的都是这种品种的生菜。

  而国内品种的生菜,菜叶是散的,虽说汁水也丰富,但却有一些微苦。

  既然打算赚老外的钱,自然也要把人家服务好,李哲打定主意,等回村就开始育苗种植冰山生菜。

  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王建军打过招呼,李哲一行人坐车返回大营村……

第153章 风波起

  万庄镇东林村。

  东林村距离大营村不远。快嘴媳妇儿骑了大约十来分钟就到了。

  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进村后放慢了自行车的速度,一双小眼不停地往四周扫。

  最近一段时间她可真是被憋坏了。得了个天大的八卦,却没机会跟别人分享,让她整天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她真想找一群人痛痛快快地聊天,说些家长里短。

  大营村的代销店,她是真不敢去了。林小虎那小东西蔫坏,着实把她整怕了。

  实在没辙了,她就想跑到邻村找人聊八卦。每天骑十来分钟的自行车就当是锻炼了。而且在邻村聊八卦反倒少了很多顾忌。要不然,朱益民家的八卦,她也不好在本村说。

  东林村的代销店,快嘴媳妇也是来过的。这里同样是本村妇女最爱扎堆的地方,也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快嘴媳妇将自行车停在店外,掀开门帘进了代销店。里面的格局和张玉珍家代销店大差不差,玻璃柜台、四排木质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代销店中间,几个老娘们围在火炉旁聊天,这熟悉的场景让她有一种亲切感。

  代销店的女老板三十来岁,脸颊圆润,肚子圆滚滚的,看着像是怀孕了。

  老板娘笑着问:“大姐,您要点啥?”

  快嘴媳妇目光扫过货架,最终落在袋子里的瓜子上,“老板娘,这瓜子怎么卖呢?”

  “五毛钱一斤。”

  “你这卖得不便宜啊。”

  老板娘笑道:“年底了,价格都涨了,给您秤二斤?”

  “给我秤半斤吧。”快嘴媳妇一阵肉疼,她在张玉珍家吃瓜子就没付过钱,心想这回可是下血本了。

  老板娘拿出秤杆,称了半斤瓜子,还特意让快嘴媳妇看了看,“您瞅瞅,秤给得高高的,吃好了您下次再来。”

  “甭绑口了,外面天太冷,我在你这暖和暖和。”快嘴媳妇儿接过黄纸包,拿起一颗就磕了起来。

  老板娘热情招呼:“那边有凳子,坐在火炉边上暖和。大姐,看着您眼生,您咋称呼?哪个村的?”

  快嘴媳妇拿了把椅子,坐在围炉烤火的老娘们外围。她对这个位置不太满意,以前她都是坐在中间的。“我姓刘,就隔壁大营村的。”

  一个四十来岁的高个女人说道:“我妹子就嫁到大营村了,叫王二妮,你认识不?”

  “王二妮?”快嘴媳妇眯着小眼想了想,砸吧砸吧嘴,“没啥印象,嫁给谁家了?”

  “村南老楚家。”

  快嘴媳妇脑子里快速思索,村里姓楚的人不多,她一拍大腿,“诶呀,是王大脚吧?”

  高个女人王大妮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对对对,俺妹脚比较大,村里人都叫她大脚。”

  “哈哈……”快嘴媳妇笑了,吐出嘴里的瓜子皮,“你说王大脚俺们村都知道,你说王二妮,俺还真没反应过来。那大脚丫子比老爷们都长……”

  相邻的村子沾亲带故的很多,认识一个就能串起一大片,说起来都不远。

  王大妮脸上有些挂不住,扁了扁嘴,没搭腔。

  一个小脚老太太边纳鞋底,边问:“听说你们村有建蔬菜大棚的,连着建了十几个大棚,是不是可赚钱了?”

  快嘴媳妇说道:“赚钱是肯定的,但那玩意也花钱,建一座大棚就得几千块,还得雇人,俺估计挣那点钱都砸进去了。”

  小脚老太太吃惊道:“妈呀,几千块,要这么多钱哩。”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快嘴媳妇心情大好,继续说:“而且,大棚这东西不光能挣钱,也能害人。”

  老板娘听着邪性,也凑过来,“啊!这话咋说?”

  快嘴媳妇一本正经地说:“俺们村有个叫朱益民的,也跟着建了一座大棚,有一天他自己个在棚里干活,差点让棚给闷死,赶巧有人去串门,才把他救了下来。”

  小脚老太太听得认真,“娘嘞,这可太吓人了,那他现在咋样了?”

  “人救回来了,缓了一个月才好,就是瘦得有些脱相了,看着病病殃殃的。”

  王大妮仿佛想到了什么,“俺想起来了,听俺妹说过一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出了这档子事,估计那个姓朱的也不敢再弄大棚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听着确实吓人。

  快嘴媳妇笑道:“这你可说差了,他现在不光在大棚干活,晚上还住在棚里!”

  “啊!这是咋回事,那人不是魔怔了吧?”

  “他都被大棚害了一回了,咋还敢住棚里?”

  “家里人也不拦着吗?就不怕他死在里面!”

  “是啊,他不晓事,他家里人也不懂事。”几个老娘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快嘴媳妇故作神秘地说:“这里面……不好跟你们讲……”

  见到快嘴媳妇这副模样,几个娘们抓耳挠心,好不容易听到点新鲜事,咋又不说了?

  “你说吧,到底咋回事?”

  “是呀,大妹子,到底咋回事?”

  “那人是不是中邪了?”几个婆娘又是一通问。

  快嘴媳妇这才勉为其难地说:“他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住进大棚的……”

  快嘴媳妇被一群老娘们围在中间,从中午说到了傍晚,嘴都没停过,憋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聊爽了……

  朱益民家那点事,也都被她抖露了出来,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朱益民生病期间,媳妇把他辛苦种菜赚的钱都偷偷给了娘家,之后,朱益民跟老婆吵了一架,被迫搬进了大棚住。

  几个老娘们也是聊惯了八卦的,村里这些腌臜事门清,很快总结出三个字:吃绝户。

  小脚老太太一开始是听个稀罕,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杨马村老周家,大女儿周玉凤,儿子周玉虎?

  自己儿媳妇也是杨马村的,叫周玉霞。

  小脚老太知道儿媳妇娘家的情况,兄弟姐妹都挂个玉字,没准还是一家哩。

  她回家一说,果然有关系,这周玉凤是自家儿媳妇的堂妹,周玉虎是她堂弟。

  老太太一听,脸色立刻耷拉下来,对着儿媳妇一通说教,话里话外免不了点她几句。

  周玉霞觉得委屈,但也知道这事要是真的,他们周家不占理。这事要是传开了,她这个外嫁的闺女同样没脸,她连夜返回了杨马村。

  周玉霞到叔叔家的时候,老周、周母和周玉虎正坐在新房子里吃晚饭。看着宽敞的新房子,周玉霞心里越发觉得那些谣言可能是真的——叔叔家条件原本并不是很好,怎么一下就把房盖起来了?

  但打断骨头连着筋,都姓周,到底是一家人。她还是将婆婆听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老周听完,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碗筷都给摔了。

  周玉霞原本是好心,看到这一出也不想待了,直接离开了周家。

  周母送走了周玉霞,关上房门,抱怨道:“那个姓刘的娘们嘴咋那么毒,这是要败坏咱家的名声啊!他爹,这事你得拿个主意啊!”

  “哼,要我说,这事准是朱益民在背后使坏,要不那个传闲话的女人能知道那么多?”周玉虎哼了一声,撸起袖子骂道,

  “这姓朱的忒没良心了!当初他家那么穷,又是独户,咱家没嫌弃他,还把俺姐嫁过去。现在不过是借了他一些钱,他至于在背后诋毁人?不就是三千块钱嘛,以后我挣钱还给他就是了。”

  周母说道:“他爹,咱家盖完房,不是还剩了一些钱嘛,要不先拿一些还给朱家?”

  周父点着卷烟,吧嗒抽了一口,“那钱是留着明年给玉虎说亲用的,新媳妇进门不得添置些东西?”

  周母疼儿子,但也怕女儿受夹板气,说道:“实在不行,玉虎的婚事再等等。要不这件事传开了,不光咱周家没脸,玉凤也得被人戳脊梁骨。”

  “娘,我今年都多大了,还让我等一年!”周玉虎一听这话不干了,猛地起身,掰着手指数,“我实岁二十三、虚岁二十四,过年都二十五的人了,转眼都快老了。我夜夜睡不踏实,干活迷迷瞪瞪的,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母说道:“你娶不上媳妇和我闹啥脾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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