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498节

  几个小弟子登时愣住了,便连这青年伸手递来的一袋糕点都忘记了接。倒是一直在旁笑话的几个外门弟子登时变色,疾奔过来躬身见礼、个个恭敬十分:

  “拜见大公子。”

  康昌懿颔首一阵,笑声道:“见得这些娃娃们饿得厉害,你们怎么就光看着的?”

  “大公子有所不知,野师叔近来闭关未出,便就江师姐暂代其职、教习后进,她这规矩,可是无人.”

  那说话的弟子语气艰难,康昌懿却只轻笑一声:“哈哈,野师姐性子向来恬静清雅,这徒弟倒未随她,也是有趣。”

  这时候那育麟堂弟子却也晓得眼前是何人,当即学着长辈语气,恭敬拜见:“弟子郑云通,拜见大公子。”

  “哦,郑云通?”

  康昌懿闻声眼神倏然认真了几分,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重明宗开派以来的头一位单灵根仙苗,且似还身具某种灵骨,这对于一个建派不过三百年的小宗门而言,可是能称得破天荒的存在。

  虽然自家父亲在来信里头为其所用的笔墨不多,但字里行间里头那兴奋味道似是都掩盖不住。这般境况在康昌懿的记忆之中,确能算得一件殊为少见的事情。

  这娃娃确是老实,喉咙都滚动不停,却也强将落在糕点上的眼神扯了回来,轻声言道:“大公子,江师言过,弟子等人在交了扫山差遣之前,是不能.”

  “无事,江师侄若是问起,自有某来为尔等做转圜,不消担心。”

  康昌懿淡笑一声,强将糕点塞进郑云通怀中,随后也不与后者多言,即就一摆大氅、催起坐骑,又踏上了登山的路程。

  此时他身着大氅,座下乘着一头二阶极品青雷赤牛,在一众重明宗弟子面前真觉恍如神人,感慨连连。

  郑云通先认真将手头糕点分下去,又将手头那份囫囵吞了、这才分出心思端详起起康昌懿座下那头罕见的巨兽。

  育麟堂内也有一些兽苑任职的内门、真传弟子来讲课,郑云通对于此道颇感兴趣,倒是从未如其他课业一般分心。

  只是在郑云通的印象中,在那些讲师嘴里言述重明兽苑是如何如何的时候,可从未提起过是有康昌懿座下这头二阶极品灵兽。

  他便算资质过人,但到底引灵入体都未太久,自是不晓得这二阶极品青雷赤牛乃是储嫣然特意为康昌懿从山北道万兽门购得的。

  更不晓得那万兽门足能算得山北道内除去五姥山、合欢宗两派之外,唯一能得扛鼎的门户。

  据传那万兽门掌门资历颇老,早年间也曾应募禁军修行,立得过不少功劳,算得元婴之下有数的人物。

  这一点倒是颇多人信,盖因即便是费家那位颇为乖戾的披毛老祖,与那位万兽门掌门相面时候,似也对后者未有太多责骂讥嘲。

  要晓得,便算而今的秦国公府却能称得人才济济,可能有此殊荣的金丹上修,却也不多。

  只是这等秘辛之事,下头的练气、筑基只能当成个在茶余饭后的谈资、难明真假。

  不过有一点外人却能笃定,即是万兽门乃西南三道之中最擅御兽的人家。而康昌晞座下这头青雷赤牛便是其精心育成。

  若不是与储嫣然来做交易的那位万兽门上修亟需变现、好为后人换得结丹资粮,那么说不得这头有望进阶的灵兽,还不会被轻易贩了出来。

  依着储嫣然与康昌懿所言,这灵兽身上似是混了几分妖校精血,若是亡命而战、或都能敌得一般假丹,足可为康昌懿过后修行路上添上几分依仗。

  这灵兽灵蕴非常,一路上倒是又勾得了不少重明弟子过来相看,见过之后,又都是赞叹连连。

  康昌懿为人谦和,一众弟子却也都乐得与他这毫无架子的大人物相交。是以待其行得叶正文修行之所时候,都已应下来了五六场酒要在随后几天吃完。

  院中的重明宗外事长老几案上铃声又响,令得他眉头一挑,戟指推开门扉,正待唤人进来,见得竟是康昌懿立在门外,登时在眉眼一弯,笑声言道:

  “懿哥儿怎的回来了?”

  叶正文出声过后,不待后者回话,即就迎了出去。

  只是见得康昌懿身前那头二阶极品青雷赤牛过后,却是不禁驻足、出声问道:“这便是你信上所言,戚夫人为你所购的灵兽?”

  倒是怨不得叶正文如此诧异,盖因能比假丹的灵兽哪是那般好找、又岂会是便宜货色。不见得某个抠门到家的,哪怕是拾了好几个金丹储物袋,也未与自家亲子所购?

  叶正文自家人晓得自家事,侥幸筑基的他便算因了这宗门提携、优容之故有些进益,但因了天资所限,在筑基同阶之中,却只能算得个一般货色。

  是以哪怕是有几件温养多年的极品灵器傍身,叶正文也觉难与这畜生相持太久。说不得只来得及打一照面,便就要仓皇而逃。

  他正思索着,对面的康昌懿却先问道:“叶叔,二叔与三叔在么?”

  叶正文摇过头笑了一声:“甲丑兵寨近来有些风波,世伦与唐玖自觉怕是有难弹压得住,袁师弟便就回了野狐山一趟。

  掌门在秦国公府那边还有事做,抽身不得。本来青哥儿都要先从凤鸣州回宗了,只是在半途却听得寒山派许留仙得了坛窖藏五百年的陈酿,发了帖子邀我等同去。可我哪里又能抽得出身?便只有蒋师弟这清闲剑仙过去赴宴了。”

  康昌懿似皱了皱眉头,才发言向叶正文问道:“却不知二叔那里可还棘手?”

  后者淡淡应道:“无事,只是有几个没脑子的夯货,被人勾了起来做出头鸟罢了,哪里能做得成什么事情?昨日袁师弟便就传信于我是言已然安定,想来怕是都已在回程路上了。”

  “如此便好,”康昌懿点了点头,继而摸出一张雅致的请柬,将此行来意言述出来:“家师喜得麟儿,特邀我家出席。”

  “麟儿?”叶正文眉头一挑,脑子转作飞快,心头腹诽:“怨不得近几回我家勿论哪个有事登门求请,储嫣然皆都闭门不见。

  我之前还以为是不是那姓康当真半点脸皮不要、探手到了人家那里,才把这位好脾气的前辈得罪惨了。倒未想过,竟是这美妇人拉着戚师傅闭关生孩子去了。”

  叶正文很快即就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抽了回来,继而看着康昌懿试探问道:“可是那灵胤焕彩丹.”

  见得康昌懿颔首应过,叶正文面上即也现出来了一分喜色。

  毕竟重明宗众修本来就与戚家夫妇颇有渊源。

  且勿论这储嫣然是不是有什么别样心思,但康大掌门与重明宗这么一路行来,却也受了前者不少照拂。

  是以叶正文自是乐得见到两家关系更上层楼的,毕竟储嫣然虽然结丹时候不长,但在一众上修之中却也算不得弱者,便是于如今的康大掌门而言却也有不小助力。

  叶正文想通过后,便就又微不可察地瞥过一眼另一侧的青雷赤牛,心头登时了然,却也不多言语,只是又叹了一声:“可惜今番却是时候不巧,偏掌门也说不清是多久能回来。”

  才将九枚三元果寻人捎去费家的叶正文,自是晓得康大掌门此时当是正在与那位栾供奉把酒言欢呢。

  毕竟这确也算得一件正经事情,哪里能轻易舍了?!

  康昌懿自也晓得这道理,只得轻声言道:“实在不行,便就只能二叔去了。”

  这话令得叶正文听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听得他语气淡淡、轻声言道:“袁师弟是戚师傅的授艺弟子,过去相贺自是合适。不过.却是差了些份量。”

  “叔父的意思是?”

  “嫂嫂去便就好了,除了掌门之外,还有谁能比她更为合适?”

  “呀呀呀,确是昌懿该死,怎么忘记母亲尚在宗内了?!”康昌懿登时惊醒,毕竟而今重明宗内,哪还有费疏荷这位武宁侯夫人更尊更贵的?

  他当即拜过叶正文,即就要朝着费疏荷那里寻去。只是临走时候,却又听得一声叮嘱传入耳中:“你那位费家姨娘来了,听闻是正在筹备结丹之事,特才先来与嫂嫂见礼一番。莫要失了礼数才是.”

  ————凤鸣州、费家

  也不知是心情颇好,还是今日这琼浆着实有些醉人,直令得栾供奉有些迷了眼睛。

  若不是栾供奉中途神智未丧、强催灵力往目中一激,说不得都已将其腿上娇娃的脑袋看成了两个。

  只是对面请客的主人见得他这副模样,这酒劝得反还更加殷勤:“来来来,今日确是个好日子!康某权以此酒,提前为道友贺!!”

  康大掌门话音刚落,与座的众修尽是附和起来,便连顶了死人位置、入了应山军任副将的费恩闻,亦都失了平日里头那骄矜模样,与众修一道端起酒爵为栾供奉贺个不停。

  只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与座众修方才一一与栾供奉作别过后,后者便先将手头美人一一掷在地上,而后便朝着康大掌门言道:

  “康康掌门放心,就在我今番去闭死关之前,定会将你送来的三元果炼成上佳丹药。”

  “道友言重了,”康大掌门似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也不问栾供奉是费南応又从哪个地方拨付给他的结丹资粮,只是又出声问道:“既如此,此事便就请道友多加费心!”

  “哪里的事,主君前番都与我言过,贤昆仲当其时确是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栾供奉所言自是,前番由三言上人所召开的那个易物会上,康大宝与蒋青将那枚结金丹让出来之事。

  不过那结金丹虽未到手,但栾供奉却也实打实地欠下来了康大掌门一个天大的人情。

  要晓得,这等人物,旁人可难赚他人情。

  当后者从充斥着淫靡味道的酒池边上退走时候,康大掌门心头还对着栾供奉拿三元果炼丹抱着有着殊为乐观的态度。

  毕竟其到底是位三阶丹师,再炼制些合筑基修士所用的修行丹药,确是件不消担心之事。

  他回到静室过后,又将适才合拢的两张残帛拼做一路,看着上首那“得玉楼”的字眼良久不言。他这些日子在公府书库翻过典籍,却是在内中寻得了得玉楼三字。

  那上头是言,得玉楼中似是藏着一样得证上品金丹的灵物。

  康大掌门不觉黑履道人这等惊才绝艳之辈迄今还未结丹,只是觉得若是去了那得玉楼,或也能探得后者下落。

  黑履道人一去多年,愣是只言片语都未从外传了回来,这便令得一向对其殊为信服的康大宝都生出些担心来。

  “只是.外海”

  康大掌门喃喃几字过后便就又是轻叹,他又不是自在散人,此时秦国公府正是风云涌动,哪里还能能够轻动?

  只得期许黑履道人一切都好,收起灵帛,又去拜见匡琉亭了。

第555章 问对

  ————凤鸣州、秦国公府外

  今日是秦国公匡琉亭召康大宝觐见的日子,是以修行不缀的费南応却也难得抽身出来,引着康大掌门行到公府门前,好生交待:

  “今时不同往日了,面见公爷的时候,需得收些脾性。”

  这般叮嘱,自是因了公府中已然传出消息,是言康大宝心属的那定州道场却已被匡琉亭许给了海岳邝家。

  这户豪家立族年岁不长、亦无出众人物,本是年前才从黄陂道迁来的。

  他家金丹斗阵本事又远逊于同阶,现下便连现下栖身的灵地,都是从别家门户赁来的、着实无甚可值得称道之处。

  然在二甲子前邝家中却有一庶女,遭了本应寺道子选做明妃,这在许多外人看来,才是邝家人改命的契机。

  如今本应寺今代道子尕达正在凤鸣州修行,却已是一桩少有人不晓得的秘密。

  有心人言,这是因了本应寺诸位禅师面上兀自做强项之态,其实内里已经在与匡家宗室媾和一路,而那尕达,即就是给匡家人送来的质子。

  这事情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便连康大掌门咀嚼一阵过后,都未觉其中有哪里不通。然则当他试探着问向费南応的时候,后者却也是一副知之不详的表情,却是令得康大宝稍加好奇。

  毕竟便算而今为秦国公府做事的上修的确多了不少,可费南応作为费家下任家主、中品金丹修士可还远远算不得贱。

  但现下竟连费南応都不晓得这尕达来意,显能算得一件稀罕之事。

  不过康大掌门闻声过后,却也感慨。他叹着费南応结丹越长、性子反还变得越规矩了些。

  毕竟后者好歹做了这么多年伯岳,自是熟悉康大掌门本性。

  若是从前,费南応当也不会害怕康大宝因了近来的顺风顺水、而生出骄纵之心,以致因了些许不忿,导致冲撞了连他都有些看不清的匡琉亭了。

  “伯岳放心,小子定会谨慎行事。”

  康大宝作揖拜过之后,即就又别过费南応,孤身往公府门前迈去。

  偏门轮值的修士便是见了侯爷亲至,面色也未见得半分谀色,语气冰冷地朝康大掌门要过腰牌、手谕,这才将戟门一开,放后者迈步进去。

  入门过后,自有那面白无须的青袍中官早早于门前候着。

  他语气轻柔、言语软糯,掐着兰花指的素手似要比寻常坤道还要白嫩三分,身上当真无有半分男儿气概。

  不过阅过经典的康大宝却是晓得,这男生女相,恰是宫廷秘法未修到精义的表现。

  待得这中官将来修行到魏大监那等层次了,便就又是一昂藏男儿了,只是仍会背着无法敦伦这点滴弊端罢了。

  不过康大掌门却也未有慢待这位中官,二人各自一番见礼过后,后者即就引着康大宝入了匡琉亭待客之所。

  已经擢为国公的匡琉亭可不比当年在云角州时候清闲,康大掌门到了时候,内中还有客人未走。

  他看得那引路的中官目中微不可察的现出来一丝惊色、又快步上前在门口寻个宿卫打听一番,听得连连点头过后,这才又端起门前茶房准备的香茗、返身过来,与康大宝告罪言道:

  “内中是一位自三汀州而来的合欢宗春风使,不知怎的,公爷竟然还在留话,是以还请侯爷稍待。”

  康大掌门闻声眉头微挑,面上却无甚异色,接过中官手中茶盘,笑声言道:

  “早就晓得公爷近来日理万机,此番能拨冗出来召见康某,康某都已经荣幸备至。哪里需得公公解释、公公属实太过见外,不消如此客气。”

  低阶宦官在大卫仙朝地位不高,毕竟宫中秘法确是难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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