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502节

  “阿舅?!”

  “哈哈,果是我家舟哥儿成就筑基!!若是姐丈还在家中,勿论他宗务再忙,却也要拉着他浮一大白!!果然成了,哈哈,这下你阿母不晓得是会如何欣喜!”

  饶是踩着剑光的周昆说话时候满脸喜意,却也难掩他那疲惫之色。

  周昆踏上修行路时候,其嫡母单氏都还在世。是以其年岁比段云舟也大不了多少,只是自身资质却远比不得这外侄。

  加之又是误入歧途、醉心剑道,以致现下周昆都已年过花甲、又有着师长们大笔资粮拨付,却还是将将晋为练气七层。

  而今只在育麟堂内做了个执事、难得进益,自是将其姊周昕然急个不行。

  不过与总是挂着悲苦颜色的老父不同,周昆却是个乐天性子、又喜自由,想来能令得他都显出疲敝之意,近来自是有许多辛苦之事才是。

  段云舟自小便与周昆十分亲近,是以后者倒也未因了其成就真修即就忌惮什么。待得他伸手将段云舟仔仔细细摩挲一阵,确认过无有受什么暗伤、新创,这才彻底放心、出声问道:

  “舟哥儿是要去拜见二伯?”

  “阿舅所言不差,小子正是要去拜见师叔祖。”

  “走,我也有要事要与二伯讲。”

  路上二人又遇得了许多同门,只是位阶都算不得高。

  段云舟不带半点儿骄矜一一回礼之际,也与周昆将出兵宪州之事了解了个大概,遂也不急去问袁晋端详,只是听得周昆言起了宗内要务:

  “康师兄离了灵植堂,赴了宪州效力,是以那里便由你阿娘兼管。有你外祖的身份镇着那些稼师,自无一个敢不用心做事的。这些日子他们应了师长之命,不顾地力用了催生之法,收了大批灵谷、灵植入了丹堂;

  丹堂众弟子的造诣难说是高,便由齐师妹与陈子航、衮方木二位师侄领着屯了好些辟谷、回灵丹药。每隔旬日,便从中抽出三一之数交由盟中商队用飞舟送往宪州、从未延误;

  这些日子器堂炉鼎几未停过,贺师兄整个人都似被烤得薄了一分。送回来的残缺法器要补、寄回来的缴获法器要修,连顿灵膳都无空来吃,只靠着每旬日服一丸辟谷丹来续命;

  制符阁那里是由姑母亲自盯着的,几个费家拨来的二阶符师本来还有些虚应故事,但被她喝了一通,又找了大伯母来做些规训,这下便就服帖了许多;

  兽苑”

  听得周昆洋洋洒洒言讲了好一通,段云舟却还生出些疑惑出来,便就发言问道:

  “阿舅,适才是言师祖与父亲将宪州一战而下,怎的一众同门还这般辛苦,似是陷入颓势的是我家一般?”

  后者这话竟令得周昆一愣,他琢磨一阵,自觉有些道理,却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敷衍讲道:

  “大伯本来就谨慎十分,想来或也是因此才催得这般急切的吧?”

  只是这说法显是连他自己都难说服,只是他舅甥二人现下也已行至了宗门议事堂,便就也不好细细研讨。

  门口值守的弟子是明喆门下的郑綰碧与师承野瑶玲的江瑭佩,皆是有望筑基的出众弟子,见得段云舟此番筑基出关,自也喜不自胜的上前拜了一拜。

  只是拜过之后,二女却又将段、周两人拦了下来:“周师叔、段师兄,师叔祖正在内中会客,还请稍待。”

  周昆听得好奇问道:“会客?是何客人?”

  “回师叔,是位费家淑女,夫人亦在里头。”

  ————议事堂内

  坐在主位的袁晋先拜过费疏荷,再转向后者身侧的费晚晴轻声言道:“道友请,”

  这费家淑女施礼谢过之后,却也不做客套,只是径直言道:“袁道友,此番妾身过来,确是有事相求。”

  “哦?”袁晋听得有些意外,便连脸上横肉倏然间竟都一紧。

  “这费司马的女儿是有什么事情,竟能求到自家头上?”

  他先将这念头散去,随后再瞥过一眼淡笑不言的费疏荷,最后才是又添了几分笑意、爽朗言道:“道友所言差矣,有嫂嫂在此,又哪有袁某裁定的道理?!”

  费疏荷对袁晋这话倒是十分受用,不过却未有应袁晋所言,只是笑道:“晚晴此番前来是为公事,外子不在,自该由二叔做主,哪里能轮得到我一妇道人家?”

  “嫂嫂言重,本就一家、何言公私?”袁晋听得打了哈哈,心头疑虑更甚,便就出声问道:“只是却不晓得我重明宗是有何事可帮到费道友?”

  费晚晴倒是十分直接,也不多言,只是脆声言道:“妾身听闻贵宗藏经阁修缮齐备,便想入内参详一番,却不知道友是否准允?”

  “哦?原是如此。”

  袁晋旋就明了,继而也在心头生出些唏嘘之意。

  毕竟费晚晴年少成名,其成就冰叶道基时候,甚至都还不满二十岁,便算在颍州费家这等天下闻名的巨室之中,也算得惊才绝艳。

  便连一众宗老都晓得她名姓,甚至还将她养在族地、额外供给许多资粮。

  可现下也已过了近百年,费晚晴却还是困囿在筑基巅峰之境、难得突破,虽然也算不得慢,但却也已难称得起天资绝艳这样的溢美之词了。

  甚至都已被同年龄的康大掌门甩在了后头、自然心急。

  袁晋听闻其近些年因了丹论始终难得圆满,便起了遨游书海、以窥真义的心思。有费家宗老曾为费晚晴选过数部,只是仍未起效,于是后者这番便起了来重明宗借阅的心思。

  毕竟左近除了那些元婴门户之外,重明宗便算兴复时候不久,但因了门风之故,却也攒起来了些不错的传承。

  虽然仍远弗如费家珍藏,但其中也定有值得称道之处,正合本意是要寻觅机缘的费晚晴所需。

  便算藏经阁算得重明宗重地,然费晚晴这等身份亲自求请,袁晋于情于理却也不得推脱,只是笑道:“道友客气,本就一家、何谈准允二字。”

  费疏荷出身固然尊贵,但人始终难得完满,她有些小妇人好虚荣的毛病,却也是实情。

  此番因了袁晋应承此事,费疏荷自觉在娘家妹妹面前,即就也喜笑颜开。她从袁晋手中讨了长老权限的令牌,正待要带着费晚晴出了议事堂往藏经楼行去。

  只是就要探出门外时候,费晚晴却又脚步一顿,令得费疏荷好奇问道:“晴妹怎么了?”

  “还请姐姐稍待,”前者向其告罪施礼过后,却是又转向袁晋问道:“袁道友,妾身僭越发问,姐丈的结丹手札,是否也在藏经楼中?”

  毕竟结丹手札这类物什可殊为关键,费晚晴这话却是问得袁晋扣了扣掌心、随后才笑言道:“当是由掌门师兄随身携带,道友且先去楼中,待得我去信宪州,问一问掌门师兄便好。”

  “多谢道友,”

  “哪里,本就一家,何谈谢字”

第559章 合欢要人

  ————黄陂道、宪州、鬼剑门道场

  “结丹手札?”康大宝得信后眉头稍稍蹙起,他思忖一阵,从高座上站起身来走了几步。

  毕竟现下康大掌门与颍州费家牵连颇深,其这人情欠了那么多,能有机会多少还上一些,到底也能算得是一桩好事。

  是以康大宝倒是也未犹疑太久,便就将早有过删减的一部手札递予面前的贺德工手中,轻声叮嘱:

  “这可是样紧要物什,回去时候,老弟莫离许留仙太远、免得误了事情。待得交予老二手中,这事情便算完满。”

  但见得其对面的贺德工眉间登时冒出来一股肃色,接过康大掌门手中盛着玉简的锦盒、铿锵言道:

  “世兄放心,愚弟便是丢了性命、却也丢不得这物什。”

  “哈哈,放宽心,这事情哪里有老弟所想的那般严重。”康大掌门轻笑着宽慰一句,继而又道:

  “重明商队生意事关重大,老弟近些时候多费些心。但凡疗伤丹丸、紧俏灵植,勿论价钱较之平日是多了多少,能收则收,不消替我节省。”

  “愚弟晓得了,”贺德工自是晓得康大宝这般交待是有道理。

  这位贺家主虽然修行资质甚是一般,而今也已年过百岁、做不得多久事情。但到底多年来行商持家、走南闯北也有经验,自是能觉察得出外头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这本事却是许多真修、丹主都未必能有,也是他时至今日还能执掌重明商队的原因之一。

  只是贺德工却还未定好将来自己身故之后,这位置是由哪个贺家后辈来做接班。

  毕竟这重明商队的盘子能算庞大,且若贺德工这位与重明宗一众主事之人交情莫逆的人物一旦身陨,那康大掌门若是再难在贺家中找得信重之人,这差遣也未必就要仍留在贺家。

  例如那单家主单士杰,修为进益就是不浅、兼又狠得下心,专门加了张楽这层关系,并在货殖一事上头,似也有些见地,却不失为给贺德工接班的一良选。

  贺家下代子弟中从事货殖之人不少,却都缺了些灵性,认真来讲,却是难比得这位重明女婿。

  贺德工正低头思忖着,外间便就又有一张信符乘着清风进来,缓缓飘落在康大掌门手中。

  “嗯?”后者将信笺展开一观,目色微微一变,随后将信笺折好纳入袖中,朝着贺德工轻声笑道:

  “老弟一路行来也是辛苦,此番那些需得带回山南贩售的物什、带给公府诸公的土产,老叶都已仔细理好了。

  还有些要交付重明府库的物什,也一一列好了标识、封了灵禁。回程时候,莫忘了清点仔细。

  这城中有一唤做宋时楼的正店不错,内中有售自西州来的炎羊肉,经由庖师烹制过后滋味甚美。我这便叫世伦过去置宴,晚间待我事情料理完全,再来寻老弟吃酒。”

  贺德工自是晓得这是康大掌门在做送客之言,当即就要施过拜礼、转身离去,却又被后者拉了袖袍,再发叮嘱:“那炎羊肉可是大补之物,莫要多吃。”

  贺德工都已记不得上次与这位世兄玩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直令得这老修觉得心头一暖,旋即也笑:“那却是正合愚弟口味。”

  二人笑过一番,待得贺德工退出门外,康大掌门才渐渐敛去面上笑容,发出信符将蒋青召来。

  后者虽然正在闭门养剑,但见得自家师兄相召,自是先放下了手头紧要事情、忙奔过来。

  待得蒋青入了堂内,康大宝即就屏退左右、将才得的信笺交由前者相看。蒋青端详一阵,面色倒是无有什么变化,但开腔时候却还有些疑色:

  “连师叔是言要我等多收些修士,送到三汀州去?大师兄,这是作何?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端出来?”

  “不晓得,不过合欢宗要人,当也不是什么好事才对吧。”

  这信笺上头言语不多,便连康大宝也咂摸不出来太多信息。此刻他只能将眉头蹙得更紧一分,思忖一番过后,想出来了个不甚高明的主意:

  “倒也无事,宪州这么大,有的是恶修、邪修。先将前番那些遴选出来要做签军的凶徒划出来、锁了灵枷,尽都交由世伦与卞浒,要他们速速带着一部人马押赴三汀州、交由连师叔手中。”

  蒋青对于这些恶贼死活倒是无甚在意,不过听得这交代却是登时紧张起来,连忙言道:“那动作可得快了些,昨日安乐好似便就在言今日要拿他们授符呢,若是慢了,怕是都剩不得几个了。”

  “嗯嗯,速去。不过便是都授了符也不碍事,这宪州交由鬼剑门这等门户经营了这般久,也难活下来几个良善修士,若是不够、去抓便是。”

  “是,师弟这便去办!”

  ————鬼剑门监室外

  才领了簇新甲胄的尤小宝缓步凑到看管监室的重明盟弟子身侧,才将一队俘获的修士交接清楚、本想要攀谈一阵,却见了另一熟人从中出来,遂就收了原本动作,赶忙抱拳迎了上去:

  “尤小宝见过朱前辈,许久未见得前辈天颜,今番得见,确是幸甚至哉!”

  被其叫住的朱云生对着尤小宝倒是有几分印象,毕竟后者当年赁得凤林山那块灵地时候,还是他来做的指引。

  且这般多年下来,寒鸦山四百余家之中,却也也少有如尤小宝这般,将这番家业经营得殊为兴旺的主家之人。

  “原来是尤家主,确是许久不见。观你甲胄,也是晋为佰将了,如何,这番可有斩获?”

  未想到对方这堂堂筑基修士,居然还会拨冗出来与自己做些寒暄,尤小宝只觉受宠若惊,语气也变得兴奋不少:

  “全赖前辈栽培,晚辈前番随何执事率着军中锐士围过一群溃散宗门。这才又斩得了些不值钱的练气脑袋、生擒了位伤重真修回来。”

  “果勇士也!”

  听得朱云生出声赞后,尤小宝只觉前番才得来的那头草鹿惨死在自己胯下那副情景,却也无有什么特别骇人之处了。

  只是前者却也无暇与其多言,只是轻声言道:“赤璋卫那边似有缺额了,若是尤家主有意,也可去信重明宗寻朱某。朱某在宗内人微言轻,但对于这类小事说和一二、倒是不难。”

  “多谢前辈,”

  “朱某还有差遣在身,这便先行一步,”

  “恭送前辈,”尤小宝行过礼抬头过后,面上笑意都还未褪去。毕竟松风义从到底非是经制之军,赤璋卫则是不同。

  若能入选其中,非但资粮远胜从前,还可受真修传道、甚至听得假丹讲法。

  固然是要经历许多松风义从打不得的硬仗、苦仗,但若要论及筑基机缘哪方更佳,自是不消多说。

  尤小宝离着耄耋之年还有些时候,随着这些年际遇越来越佳,倒也跟着生出来了几分野心。

  而就在其那值守监室的重明盟弟子,显也晓得朱云生许诺是何珍贵。毕竟便连他这类盟中弟子,也未必能入围赤璋卫做事。

  是此时又哪里还需得尤小宝来做攀谈?那值守弟子遂也登时卸了自家面上那冰霜颜色,主动凑来、好生热络。

  尤小宝自不会拿腔拿调,哪怕对面并不是重明宗这金丹高门弟子,但对于他这小家之主而言,却也是一条不可多得的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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