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531节

  康荣泉见他们守住阵眼,紧绷的面色稍缓,指尖掐诀引动《玄清枯荣秘册》,木魈藤蔓疯长,如利箭射向数头二阶巅峰山魈,将其缠住半空。

  他虽然重伤才愈,但现下面对数位同阶、却也还有些余力,值这时候还能出声赞道:“好好好,你小子也筑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当真后继有人!!”

  赞声过后,康荣泉再发叮嘱:“莫与妖校硬拼!护好阵眼即可!”

  话音未落,两仪宗陨星炮发难,漆黑光球砸向木魈,康荣泉急忙操控木魈躲闪,光球擦中手臂,整个木魈即就碎成齑粉。

  “好好好,三阶灵具来伺候我一真修,也是好大福气!”

  康荣泉喷口恶血、怒吼着撒出灵植种子,碧甲草傀破土而出,持叶片短刃朝着砲阵潜行。

  可头顶赤瞳鹫鸟突然俯冲,翼尖寒光直刺草傀,为首的鹫鸟妖校翼展五丈,爪子挂着修士残尸,腥臭风扑面而来。

  靳堂律心头一紧,忙令弟子调整阵形,火网朝上展开,虽难伤鹫鸟,却也逼得它们暂缓俯冲。

  靳堂律见鹫鸟暂缓俯冲,当即变阵,令弟子将“七星玄火阵”缩成半圆,火网朝地面妖兽压去。

  灵焰舔舐着山魈的鳞甲,逼得几头二阶妖兽连连后退。康荣泉抓住间隙,将残余灵力尽数注入地底,三株“棘刺藤”破土而出,藤上尖刺泛着绿光,如长鞭般抽向兽群,瞬间缠住两头山魈的后腿,尖刺刺入皮肉,黑血顺着藤身流淌。

  “封它退路!”康荣泉厉喝,指尖引动棘刺藤转向,将兽群逼向阵膜缺口方向。

  靳堂律会意,灵刀劈向一头试图突围的毒蝎,同时令两名弟子将火网朝左偏移,灵焰堵住兽群左侧通路。

  兽群陷入混乱,一头山魈想撞开棘刺藤,却被康荣泉引动藤尖刺穿腹部,轰然倒地。

  此时,空中鹫鸟再次俯冲,康荣泉急忙分出一缕灵力,催生两朵“爆炎花”掷向空中。

  焰火盛开,逼得鹫鸟四散躲避。

  靳堂律趁机带领弟子向前推进,火网推着地面妖兽朝阵外移动,灵刀与法剑不时补上,斩杀落在最后妖禽妖兽。

  康荣泉见兽群已近阵膜缺口,突然引爆棘刺藤,藤蔓炸裂的冲击力将剩余妖兽尽数推出阵外。靳堂律立即令弟子收紧火网,将缺口暂时封住。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身血污,却顾不上喘息阵外兽潮仍在涌动,康荣泉迅速撒下种子,在缺口处凝成一道藤墙,靳堂律则带领弟子加固阵眼符文,丁未阵位总算暂时稳住。

  可也就在此时,后者却觉旁侧又有异动。神识一探、即就变色。

  “遭了,是靳师弟那里!”

  ————山北道、凤鸣州、秦国公府

  “嗯,白参弘终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开了寒鸦山结界。”

  匡琉亭语气平淡地放下手中玉简,似是勿论是颍州费家的求援文书、还是落在简牍上头的死伤数额,都难令得这宗室贵胄生出什么恻隐之心。

  其实飞来玉简的也不止是费家驻守的云角州,其余两方由公府大员主持的战局,亦被鲜于家和云水宗伙同兽群搞得局势大坏、死伤无数。

  可匡琉亭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继而眉眼一抬,瞄向堂内朱彤、轻声发问:“如何,此间境况于妫相看来,可否能够动作了?!”

  “回禀公爷,师祖那里还未来信。不过禁中却已来了消息,银刀驸马已得了今上诏令,疾奔玄穹宫听令。”

  “嗯,此事南王殿下却也已传信于我。”匡琉亭颔首一阵,转而言道:“禁中消息未定,但本公终是不好枯等,不然下头必要生怨。朱主薄,将公府牙军一分为二,云角州那里不消多去,我去即可。”

  “公爷,”朱彤话才言到一半,即就被匡琉亭拂手止住,后者洒然一笑:“无妨,天下人不是都急着验我成色么?看看就是!”

  也就是在匡琉亭这般豪气冲天时候,重明宗辖内的边鄙一角、巍山保麻朵岭的两个衣着寒酸的年轻修士,却正看着网中之物,犹疑十分。

第588章 逐徒江捞疑似仙,散修贪起动兵戈

  才因了入赘不成生得怨气、被莫苦逐出师门的尤文睿本来不常在江边做渔夫营生。

  毕竟出门时候,尤文睿可是靠着族中兑了大笔资粮、购了束脩,这才拜得到莫苦门下。好习稼艺之余、也算多一靠山。

  要晓得,麻朵岭莫家而今可是请得起筑基供奉的门户,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可莫家再好,于尤文睿而言也是无用,此番他可将因了言语之失,可是将莫苦得罪惨了,便连重明宗大发之令下来,正值用人之际。这老修也不愿让前者以莫家名义从戎、自遣了出去。

  莫苦如此不留情面,尤文睿自也不忿。不过他念着若是就这么空手回去,实在难看。被褫夺一切、净身出户的他正愁不好与其父尤小宝做解释,这才求到了身为茂林甲同乡的散修王乔北身上。

  只是不料他才借着王乔北的灵网用了一回,即就能从江中捞上来一不论死活的黑衣修士上来,这运气却也难说好坏。

  王乔北长相不坏,看上去约莫四旬上下,修为却还要比年岁小了一半的尤文睿矮上一截。

  他早年也是趁着东风在寒鸦山脉外围向重明宗赁得了一片灵土,只是数年下来经营不善、遭收回了灵土不谈,还欠了不少外债。

  加之原保长董虎因了袁晋妻族这层关系,对于保中一应规矩管束甚严,半点偏门买卖都难做成。

  这才迫得王乔北典卖身家、还清债款过后,即就跑到了巍山保这块地方过活。

  此地保长乃是由麻朵岭莫家姻亲管家子弟出任。

  莫苦这从宗门告老的弟子一贯忠心不假,为了重明宗事情足可毁家纾难亦是实情。但他孤苦出身,熬到了这般年岁终于能有些血裔、自是极重亲情。

  这人一老即就容易心软,是以下头许多事情,却也做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兹要是巍山保缴纳资粮不少一分、为重明宗出人出物不落人后,莫苦也就懒得去管,一味只专心做培育稼樯、栽培弟子之事。

  是以巍山保一时间比起周遭地方却有些乌烟瘴气,足令得保中大几十户人家怨声载道。

  不过这境况,对于如王乔北这类有些手段的无根散修而言却是好事。

  他平日里头靠着采些水生灵产过活,每逢运道好的时候,也能遇得几个天真可爱的船客。

  能干这行的,审时度势的本事自是不浅。

  出身高的、本领强的王乔北自不敢招惹,但那些一样不沾的,不经意间即就要被他夺了资粮、下了饺子。

  加之这恶汉惯会做人情,每月的几尾新鲜灵鱼和盖在上头的一箩筐好听话从不间断送到保甲中那些头面人物地方,便就足以兹要是令得他在这处富庶地方过得怡然自得。

  剩下所得,甚至还可供得他时不时去坊市里头购得些丹药。较之在茂林甲老实经营时候,却还要潇洒许多。

  王乔北晓得尤文睿其父尤小宝是一老卒,又在茂林甲这一甲之地管得事情,更和重明宗许多大人物也多少有点儿交情,这才能舍得将入了品阶的灵网借给尤文睿用。

  不想后者甫一上手,即就从水里捞起来个死人,令得他在心头大呼晦气。

  王乔北凑到灵网边,眉头拧成一团,鼻腔里发出“嗤”的一声。

  网中的黑衣修士浑身湿透,玄色法袍被江水泡得发胀,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的手腕与脖颈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连胸口的起伏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若非偶尔指尖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任谁看了都要当是捞上来一具刚泡发的尸体。

  “晦气!真是晦气透顶!”王乔北往后退了两步,脚边的江水溅起细小的水花,“尤公子,我这灵网是用来捞灵鱼灵虾的,你倒好,一上来就给我捞个‘活死人’,这网子怕是往后都要沾着死气,再难捕到好东西!”

  他说着,还用脚尖踢了踢灵网的边缘,仿佛那网子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尤文睿自是晓得王乔北口中这“尤公子”三字当不得真,他到底少些历练,又是拿人手短,自是有些汗颜。

  不过他偏又是个嘴笨的,若不然也不会挣不得麻朵岭莫家那赘婿位子、还要被其师莫古赶了出门。

  是以纵是听了王乔北这通怨怼之词,尤文睿也只得埋头避过,凑近去看那网中人生死。

  尤文睿蹲在灵网旁,伸手碰了碰黑衣修士的手腕,只觉触手冰凉,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探不到。

  此时他心头也犯嘀咕,却还是强撑着说道:“王兄莫急,这人看着像是修士,说不定身上还藏着些宝贝,咱们先看看再说?”

  尤文睿想起自己空手回家、受老父诘问的窘境,若是能从这修士身上搜出点东西,好歹也能挽回些颜面。

  王乔北斜睨了他一眼,伸手将尤文睿的手拨开,神识探过之后笃定这黑衣修士身上空无一物,即就又发嗤笑:

  “宝贝?我看是麻烦!你瞧瞧他这模样!!法袍料子倒是不错,可边角都磨破了,身上连个储物袋的影子都没有,怕不是早就被别的修士洗劫过了!”

  说话间他凑近黑衣修士的脸,仔细打量着,又没好气嘀咕一声:“倒也俊俏,可惜了,若是未被泡烂了,卖到象姑堂里头,也还能值得几个灵石。”

  他突然发现黑衣修士的嘴角似乎沾着一丝暗红的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在灵网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你再看看他这伤,”王乔北用鱼叉挑开黑衣修士的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黑紫色,纵是看不明白,他也做出来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这伤口看着新鲜,估摸着是落水前刚受的伤,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咱们还指望从他身上得好处?

  别到时候人没救过来,反倒沾了一身麻烦,要是被他仇家寻来,咱俩这点微末修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尤文睿被他说得有些发毛,才在脑海里头滚过一遍的那些话本故事亦就再消逝不见。

  此时被王乔北唬住的尤文睿语气又弱了几分,口中忙道:“王兄莫恼,既如此,小弟将他再掷回江中便是。”

  “嗯嗯,动作快些,我这灵网可关系着我之营生,借不得你多久,莫要拖了,快些、快些!”

  王乔北叉着腰站在江边,脚边石子踢进水里溅起涟漪,语气满是不耐:“磨磨蹭蹭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舍不得这‘活死人’?再耽误下去,我这灵网沾的死气更重,往后捕不到灵鱼,你赔我损失不成?”

  尤文睿蹲在灵网边,手刚碰到黑衣修士冰凉的胳膊又缩回。

  他看着黑衣修士苍白却俊朗的脸,想起自己被逐出师门的窘迫,心生不忍。都是落难人,扔回江里太残忍。

  可又怕沾麻烦,连家都没法交代。“我……我这就扔。”

  尤文睿咬牙去解灵网绳结,可绳结被水泡胀,怎么也解不开,急得额头冒汗,手指被磨得发红。

  王乔北看得不耐烦,上前一脚踹在灵网上:“废物!连个绳结都解不开!”

  他弯腰粗暴扯着灵网,边缘勒得黑衣修士胳膊泛红。黑衣修士指尖突然抽搐,幅度比之前大,像是在抗拒。

  王乔北动作顿住,眯眼盯着黑衣修士手指:“这‘死人’倒还有点气?”他用鱼叉尖戳了戳黑衣修士脸颊,后者眼皮竟动了动。

  “王兄,要不……咱们再等等?他好像还有气,说不定能醒过来。”尤文睿发了善心。

  王乔北大咧咧一拂手,连声道:“内中无灵、脉中无力,你当真能被我们捡到一筑基真修不成,无非是回光返照,莫要白费功夫!”

  尤文睿又遭催促,不禁又迈到黑衣修士身前,正待动作,观其眉眼殊为俊朗、也觉可惜。

  只是越看,即就觉得越有些熟悉。

  “似是在哪个地方见得过的”

  尤文睿动作一滞,他到底比王乔北要多些见识。再认真看过一眼,只觉面前之人容貌与常挂在莫家祠堂上头的几副画像之一渐渐重合,几息过后,不禁在心头掀起巨浪:

  “这人似是重明宗那位姓蒋的剑仙长老.”

  这年轻修士心下一定,脑子里头登时滚过来了好些念头,转头过来便就与面色更难看的王乔北解释言道:

  “上天是有好生之德,小弟想来既是王兄不愿耽搁正事,此人还是由小弟带回家中,看看能不能助他捡回性命。”

  后者目中透了些疑色出来,嘴上还发嗤笑:“这人便是能救,好了亦是一废物,更莫说要花上多少资粮,令尊便算经营有数、怎能舍得?”

  尤文睿又念一声:“到底是一修士,便算收不得本钱回来,也能押在家中做一庄客。大几十年下来,总也能还个十之八九。”

  王乔北听了这番话疑色渐消、语气中的戏谑也少了不少,再开口时似赞非赞:“如是这般倒也不错,尤公子这经营造诣,倒也与令尊差不了许多。”

  尤文睿正满脑袋官司,自是懒得与王乔北继续支应。好在后者也未接着纠缠,二人正要别过。

  若依着尤文睿自身所想,自是要背着这不晓得是不是蒋青的黑衣修士去往莫家。毕竟不论莫苦对他再是不喜,但后者对于重明宗那分恭顺却难作假。

  不过此时还有王乔北在侧,自是不能错了方向、免得这厮起疑。

  要晓得,此时他背上若真是重明宗蒋青蒋长老,那于凤林山尤家而言,可是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与王乔北这厮分润半点儿。

  可才行数步,那黑衣修士即就不知为何颤抖一阵,伏在尤文睿背上从口中呕出一物、宝光闪烁。

  “二阶妖丹?!!”

  “遭了,或是蒋长老临时吞入腹中辟水所用!!”

  一直疑窦未消的王乔北目光倏然变得炙热十分,直烫得尤文睿都不好直视。

  “好小子,我说呢!!”

  王乔北认准了尤文睿是要吃独食,灵网法器、鱼叉法器一道祭出,他也无愧是刀尖上舔血的人物,甫一出手,即就是狠辣十分。

  “王兄慢着,小弟背上这贵人是上宗蒋长老!王兄你仔细着些,若是出手不知轻重,或就要万劫不复!!”

  王乔北本来都无半分留力,不过半途听得尤文睿告诫,却还是被惊得倏然调转法器。急停急转之下,却令得他经络灼痛十分,几无轻伤无异。

  “蒋长老?!!”

  王乔北面色更显难看,只是嘀咕一声,本还在想尤文睿说话真假,但一抬头,却又看得此时他手持鱼叉尖上面,还有起先戳破那黑衣修士俊脸所留的几点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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