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亚观察着她的神态，也观察着雪莉的反应。
除了布莱泽，雪莉确实跟他身边大多数人关系都很亲密，但卡特佩拉看起来不太一样。她们就像是很早就认识了似的，卡特佩拉看雪莉的眼神除了亲切，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缅怀？
“不必再拿她试探我的反应了，”卡特佩拉忽然说道，“你也没那么好心，要不是凡人的迷药对我没用，估计你都要在茶里下药从我这逼问情报了吧？”
“那倒不至于，”路西亚也端起一杯红茶抿了一口，“感谢是真心的，没有陛下上次出手相助，别说我现在实力还能有所进益，能不能修复本源之创都是个问题。”
“只是，陛下既然有事需要我帮忙，又处处藏着掖着不肯透露情报，怎么看都确实不利于你我之间的合作，不是么？”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卡特佩拉立刻嘲讽回去，“帮我就是帮你，我的事情做到最后，本质上还是在帮你，怎么说得像我在求你似的？”
路西亚不置可否，只是认真研究着杯中茶叶漂浮的轨迹，头也不抬道：“陛下慢慢想，不急，茶壶就在那边，免费续杯哦。”
半晌，卡特佩拉长出一口气，道：“如果你要问雪莉的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的她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诺克隆恩雪月狐，除了体内藏了一丁点来自赫拉瑞斯陛下的神力，让她聪明一点外加长生不死，此外和其他狐狸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未来，我说了，只有当你亲自到了诺克隆恩，抵达她的诞生之所，她的命运轨迹才有可能因你而发生变化——说到底她只是一把钥匙，钥匙最后能不能开锁，打开的门又会通往何方，我也不知道，问我也没用。”
路西亚轻轻叩了叩杯盖，抬眸道：“那么陛下今天来我这里，又所为何事呢？”
“圣树森林出事了，两名初代巨人死在了那里，毫无征兆，尸骨无存。”
“卡列琉斯需要弄清楚是谁动的手，用的又是什么手段，而我清楚动手的人不是你的部下，所以自然也想看看，就这么巴掌大小的赌桌上，还藏着哪位贵客想越过我们赢家通吃。”
第498章 你欠我的
“算算时间，你这边的情报也该到了。”卡特佩拉轻轻合上杯盖，身形无声遁入虚空。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陛下，奥缇那急报——”
封口处的神术封印并非出自奥缇那前敌指挥部，而是直接来自西线最高指挥官奥雷格本人，不管信报中写了什么，单这一点便足见事态之紧急。
“吾王路西亚桑克斯陛下敬启——”
“臣依命于上月十八日抵达奥缇那，至本月九日初步完成西南防线工事建设，同时萃选军中精锐，以五十人一队，共四十队游骑散入圣树森林，监控巨人王庭异动，并调查北境镇守府及火焰圣堂残军动向。”
“本月十四日，我军于森林中南部第9临时哨站附近捕捉到战斗声响，待游骑抵达时交战方业已撤退。据战斗痕迹判断，疑似有六到八名英雄级目标于此短暂厮杀，空气中残留力量波动皆属火焰巨人一系，然而除遭到破坏的地表环境与残存气息之外，战场并未发现任何血迹与巨人身体组织。”
“入夜，我军于森林最南端第11临时哨站附近发现王庭斥候活动迹象，至凌晨三时左右遭遇，发生短暂交战，我军击退敌军小股斥候部队后暂时后撤，继续保持对森林南段的暗中监视。”
“十九日清晨，发现王庭一支万人规模部队挺进无名平原，前锋已经抵达森林南部边缘。当日上午，侦测到敌军主将力量波动，结合情报判断应为王庭新任第四始祖奥菲莉亚及第六始祖尤诺。”
“前者目下身份存疑，待陛下进一步判断。后者疑似前火焰圣堂叛逃的第三席火焰大主教，其人曾任监视者最高指挥官，为监视者之首亚冈提之顶头上司。初步推测，尤诺应于北境战争爆发之初投身巨人王庭麾下，在卡列琉斯诛灭巨人长老会后受封新任始祖，并继承了原第十始祖亚度尼斯之禁咒能力‘畸变之肉’。”
“我军立即启动防御预案，做好迎敌准备，然敌军似乎无意北上，反而盘桓于森林南部，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四下搜寻。”
“二十一日夜，我军突袭其中一支搜查队，将捕获的七名四代巨人分开审讯，以灵魂神术强行破解其记忆，又将得到的记忆碎片互相拼凑，得知敌方搜寻目标为十四日失踪的两名初代巨人斯坦贝克与马里恩，其失踪方位与我军当日发现的怪异战场大致吻合。”
“故此臣斗胆推断，圣树森林中部宽达六百公里的无人区内潜藏着一股独立于我军与巨人王庭之外的第三方势力，但依然有三点存疑——”
“1.我军已多次大规模穿越圣树森林，又以游骑发动过多轮针对镇守府及圣堂余部的搜救，为何在十四日前从未发现其踪迹；2.若这股势力为镇守府残军或圣堂幸存修士，其残存力量势必极为有限，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杀两名初代巨人；3.第9临时哨站战场附近只有巨人一系力量余波，排除巨人内斗的可能性，这股势力究竟通过什么手段窃取了巨人之力？”
“目下我军与敌军大体隔森林中线互相对峙，破敌之机尚未出现，此事迷雾重重，臣不敢妄下决断，故此恳请陛下裁断。”
路西亚略作沉吟，刚要提笔批示，忽然看了一眼卡特佩拉消失在虚空中的方位，转而在信纸上写下“暂缓调查，固守警戒”的命令，唤来亲卫立刻发往西线。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起往森林一行？”他看向空无一物的房间，声音平静道。
虚无之中，卡特佩拉的身形再度凝实，隔着那道幽沉如夜的黑绢，路西亚看不透她双眸中的神情，唯有那丰润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是奥菲利亚加上一个刚刚得到重用的降臣一起去调查这件事？”
“乍一看，任谁都会觉得是卡列琉斯派出自己最信赖的心腹试探后者的忠诚，但作为当事人的你应该清楚，上次为了救你，‘奥菲莉亚’这重身份已经遭到了王庭的怀疑，连同我的计划也大受影响。”
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再度抿了一口温茶，将茶杯轻轻放回托盘，道：“本王说过，这是你欠我的，要不要还，你自己决定。”
路西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奥菲莉亚那具身体，是你的本体么？”
卡特佩拉怔了一下，微微挑眉，“怎么，若是我告诉你，你眼前的我才是本体，你打算怎么样？”
“杀了我，去填你的记忆战场？还是想从我身上解析出那些我不可能告诉你的情报？”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路西亚却敏锐感知到了那股突然泛起的寒意，一如远东列岛三月时节乍暖还寒的季风，片刻之前还如春日般和煦，转瞬之间便化作冰雨般幽寒。
“有时候真不明白你这莫名其妙的戒备心是哪来的，”路西亚耸了耸肩，“我只是劝你不要轻视了卡列琉斯，曾经的他就是值得你我重视的强敌，与那股未知力量融合之后就更难以预测。”
“如果奥菲莉亚就是你的本体，至少多上点心，现在的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实力远不如全盛时期，卡列琉斯对你的威胁只会更大，别计划没成功让人揭破身份给杀了，就你这到处切换分身的臭毛病，到时候我就算想还债都不知道去哪处乱葬岗上坟，你说是吧？”
卡特佩拉原本似笑非笑，带着丝丝寒意与嘲讽的神情骤然僵住，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五秒，卡特佩拉砰一声将茶杯摔碎在地，一拂衣袍消失不见。
“接下来三个月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不准你踏足圣树森林半步，否则追到法姆.亚兹拉我也要宰了你！”
死之女王气急败坏的声音渐渐飘散，雪莉两步蹦跶到卡特佩拉的椅子旁边，俯下鼻子嗅了嗅，抬起小脑袋看了看她消失的虚空，又扭头看了看主人，奇怪地咕哝了两句。
“不愧是当惯了女王陛下的人，铺张浪费起来真是没个度，不知道我这儿物资紧缺么.”路西亚无奈地收拾干净破碎的瓷片，转头唤来亲卫。
“去通知玻列琉斯，启动三号预案，接下来三个月湖区一应事务由他代管，遇事不决与尼奥、罗莎琳德两位将军协商，本王要去圣树森林一趟。”
“是！”
第499章 双生子
五月之初，远东列岛派出的远洋舰队已经走完了极北冰原外沿近半的航程，兰斯桑克斯亲率天空神殿最优秀的神官团，一寸寸搜寻着绝地封印的破绽，迄今已近百日。
搜寻的方法并不复杂，除了古龙神官们日复一日记录不同点位的神力波动情况，就是由英雄强者们一遍又一遍向封印倾泻最强的攻击，记录封印层受击后的反馈，以此推算那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破绽”可能出现的位置。
三个月下来，即使是以兰斯深如渊海的神力底蕴，也无数次将自己累到虚脱，严重时近乎吐血。如果不是桂雷尔死硬坚持着路西亚的命令，每每在关键时刻强拉硬拽阻止祭司大人进一步犯险，难保兰斯会不会留下什么终身难愈的暗创。
绝地封印升起这么长时间，等在外面的人都只能说相信路西亚不会出问题，可再怎么说相信相信，那些真正为他的安危牵肠挂肚之人又怎能心安理得地镇静下来？
这些飘荡在海上的日子，兰斯无从确认其他人的想法，但在她心里，从前空活的六个世纪就像浮于江海之上的云烟般无足轻重，而刚刚过去的一百天，却像沉入深海的巨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沉郁而艰难，压得人喘不过气。
自古兰大祭司陨落之后，执掌国朝十六年，她还从未这样紧张失态，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些年无数历练积攒下来的心力与经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机械地重复着每一天的搜寻工作，仿佛只要用双腿丈量完三万里极北冰原外围的每一寸汪洋，就能找到绝地封印的破绽，找到解救路西亚的方法
如果不这么做，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发疯。
又一日狂风暴雨般的轰击结束，破灭之爪掀起的狂潮相隔百里犹然令海面震荡不休，连法姆.亚兹拉万吨级别的魔能巨舰都跟着起起伏伏。
士兵们忧心忡忡地上前迎接，只见祭司大人已然无力维持龙化形态，人躯之上满面苍白，虚弱地抱着桂雷尔龙化的脖颈，骑在龙背上落向甲板。
“咳，咳咳.”兰斯在桂雷尔的搀扶下勉力落地，捂着胸口接连猛咳了几声，绝美无瑕的脸庞上泛起一抹潮红，半晌才调息完毕。
“兰斯大人，明天一定要休息一天，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桂雷尔紧紧抓着兰斯的手掌，掌心感受不到半点温热，唯有一片略带潮湿的冰冷。
以一位身居英雄巅峰的强者的体质而言，这足以证明兰斯的身体状态已经恶化到了极其危险的临界线。
“放心吧，我知道”
“可您三天前就是这么说的！”
“这次我真的知道了，听你的，明天休息一天。”
“您您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平时看着傻乎乎的桂雷尔此刻已经红了眼眶，“不就是破坏封印么，我也可以，为什么您总是不让我来”
“攻击必须超过一定阈值，才能让这座封印在局部区域产生足够明显的波动，方便神官们观测计算——”兰斯解释了两句，看着桂雷尔和一众将士们丝毫没有好转的脸色，无奈地挤出一抹笑意，轻轻拽了拽桂雷尔的手，道：“好啦，我真的知道了，明天休息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桂雷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余光却捕捉到了高空一团急速靠近的气流，天上的浮云在高速牵引之下化作它身后延绵不绝的尾迹，仿佛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
兰斯的感知虽不如全盛时期敏锐，却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高天之上的异状，回首望向那团高速旋转的涡旋气流，愣了两秒，眸光之中涌起一抹错愕。
这家伙，虚空之翼练了几百年，还是没摸到半点时空之力的门道，出手就是这副力大砖飞的架势。
歘——
伴随着空气撕裂的锐鸣，一道黑色的身影骤然闪向低空，在距离舰队数百米的位置猛然止住。
方圆数里内二十余艘大小战舰齐齐将火炮、魔导塔、机关重弩对准目标，飞龙武士更是在发现目标的第一时间紧急升空，龙族祷告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将来敌轰杀成齑粉。
然而当众军看清来人面目，将士们纷纷怔在原地，数息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是弗尔祭司！”
“弗尔祭司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弗尔落向旗舰甲板，漆黑的头角、骨甲与鳞片从躯干表面流水般隐去，露出英武雄壮的人形面容，他大步走向姐姐，神色急切道：“隔着上千里我就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极度衰弱，到底怎么回事？”
兰斯刚想责问一句他怎么抛下西线那么多军务，又不回天空城坐镇，反而跑来自己这里，还没开口就被堵住，原本有几分恼怒，然而看到弗尔急得快要发疯的神情，心头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
两人身为同时诞生于万龙之巢的双生子，彼此间虽然没有直接意义上的血缘联系，但自幼便有某种极为玄奥的精神感应。
自己这里发生什么小变故，千里之外的弗尔便会感知到极为剧烈的警兆，如今王朝内外交困，颇有几分风雨飘摇之势，难怪他反应过度。
“没事没事，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大惊小怪，就是这些天想着破解封印，有些损耗过度罢了——”
兰斯口气嗔怪，眉眼间却十分温柔，伸手帮弗尔掸去肩头上的雪花，道：“倒是你，彼鲁姆要塞那边几十万人对垒，凯伦方向也随时都会交火，蕾娜菈陛下都在前线亲自坐镇帮我们牵制拉达冈，怎么你这个正主还跑回来了？”
弗尔上下打量姐姐一番，直到确认她真的只是脱力之后短暂陷入虚弱才松了口气，解释道：“我这次回来也是卡利亚方面的意思，一是将包括亚哈拉商队在内的非战斗人员送往后方，二是要跟你商量进军格密尔之事。”
“蕾娜菈陛下那边已经抽调不出多余兵力，南格密尔本身也是我们经略四年的地盘，要打于情于理都得我们动手，具体何时打，派谁打，怎么打.殿下不在，都得我们拿主意。”
兰斯点点头，命桂雷尔暂时统管全军，令舰队回归正轨继续航行，转而对弗尔道：“去里面说吧。”
书没死，人这波快死了，这半个月腰病犯得险些下不了床，上周刚有好转又恶化，直到今天又好了点，只能发作较轻的时候起来写一点，攒够一章再改好发出来。看着大伙急等更新的样子，我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前面好不容易保持到一个比较稳定的更新状态，最近搞成这样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哪怕读者们再怎么说“养好身体为重”“别烂尾就行”，身为作者也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只盼着尽快好转，之后有条件多更快更回报大家。
假条
（补）
今天开始感觉到好转了，养几天，再写点存稿，预计下周三复更，谢谢大家关心。
第500章 假想敌
兰斯的舰长室陈设十分简朴，左右不过几步见方，除一张简单的单人木板床、一方梳洗台、一张书桌与两把椅子外便再无他物，以至于人高马大的弗尔一走进来，整片空间都显得十分逼仄。
“姐，怎么说你也为王朝操劳了几百年，这一把岁数了住得还跟大头兵似的，实在不合适.”兰斯刚一走进房间，跟在后面的弗尔就絮叨起来。
兰斯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直至听到“一把岁数”四个字，顿时柳眉一竖，神色冷厉下来，不悦道：“有事说事，没话说就滚回前线！”
“哦。”
饶是兰斯此刻伤病在身，力量波动远不如弗尔强盛，可那一身气势只消稍稍散出几分，立马就吓得后者腿肚子打转，当即老实下来。
弗尔左右环顾一圈，提起一张椅子比划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屁股塞了进去，魁梧的身躯顿时将两边扶手之间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说姐姐住得跟大头兵似的还真不是他铺张奢侈，天空神殿从古兰大祭司开始一脉相承，上到祭司下到神官都简朴得过分，反倒是王朝士兵们待遇都不差，即使在空间紧缺的战舰上也是两人一间寝室，估摸着地方比这间舰长室还要大点儿。
弗尔倒无意效法黄金王朝贵族们一个个恨不得马桶镶金的奢华生活，只是每每看到这些，又想到姐姐这么多年经受的辛苦，难免有几分心疼。
兰斯来到梳洗台边用冷水打湿毛巾擦了擦脸，看起来气色还有几分虚弱的苍白，但总归是好了几分，同时口中不忘问道：“你这一路回来，亚哈拉商队那三千多号平民怎么安置的？”
“本来想顺势安置到卡利亚境内，但商队的几名领袖提出无论如何都想来远东列岛，说要为法姆.亚兹拉尽一份绵薄之力以偿恩情。蕾娜菈陛下那边也觉得卡利亚国内局势刚刚稳定下来，贸然引入大批雾海外的陌生来客，王室和平民倒是无妨，难保些许图谋不轨的贵族伺机生乱，便派了一百位辉石飞龙会同古龙神殿的飞龙武士，用龙躯把他们都驮了回来，十天前刚刚安置在卡斯特岛。”
“住房、粮食、物资，还有工作制度这些”
“都安排好了，我又不傻，这种小事还要过问。”
兰斯梳洗完毕，顺手帮弗尔倒了杯白开水，欣慰笑道：“倒是有长进，算你这些年跟着路西亚没白混。”
“切，他殿下虽然厉害，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用得着他教我，也就是姐姐你早些年对我跟葛德文王子结交有偏见，才老把我当成废物。”
“呵，你结交的挚友倒是有用，拉达冈这次公然背盟袭击，也没见他出来阻止——别说什么他困在石舞台帮玛莉卡女王疗伤，现在这种局面，十有八九正是我们那位永恒女王陛下最想看到的。”
兰斯也给自己倒了杯水，仰起白皙的脖颈一饮而尽，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两党之争闹了十几年，最后把矛盾一股脑转嫁出来，让我们和卡利亚人帮他们擦屁股，打完人家母子出来照旧君临天下，说不定还能一举挣脱枷锁，真是稳赚不赔。”
如今的弗尔即使仍与葛德文保持着深厚的个人友谊，却也早就分清了立场之别。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玛莉卡和葛德文的本心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拉达冈与天空城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之前，两国都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故而此时弗尔也没有帮其辩解的兴趣，只是蹙眉道：“玛莉卡和葛德文的事暂且不提，拉达冈这次发疯发得简直毫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