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千夫长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伸手入怀准备翻查预约记录,却听帐内传来一声清冷的嗓音,“让他进来吧。”
“是!”
两人立刻各退一步,交错在一起的斧枪拉开距离,淡漠道:“大人请进。”
“辛苦,辛苦”尤诺笑着左右点头,小步快走着趋入帐内。
严格来讲,第四军团大营里是有两座帅帐的,尤诺固然被其他始祖乃至大多数初代看不起,但其人始祖的身份毕竟是王上钦定的,无人胆敢置喙,故而行军途中的一应待遇该有还是会有。
不过这支军团终究是叫第四军团,卡列琉斯取缔长老会后重新整编王庭军制,划分八大军团,第一到第七对应现任七位始祖,最强的禁卫军团则直接隶属君王。
眼下这支第四军团骨干皆由上一次大战中受损较轻的奥菲莉亚第六军团部众组成,尤诺此行虽然也带了数百亲兵,但跟奥菲莉亚的实力一比就成了汇入大海的一滴墨水,实际军权连对方身边的一名千夫长都不如。
由此看来,虽说不久前奥菲莉亚才在库尔班德亚大道末段败北,使得围杀路西亚桑克斯的计划功亏一篑,但在王庭刚刚拨乱反正之际,比起尤诺,奥菲莉亚显然依旧是更得君王信任的一方。
那么令两位始祖一同调查此案,究竟是考验谁的忠诚,也就不言自明了。
帅帐里的陈设相当简单,除了中央的一张长桌与角落里的一张行军床,就只剩下正对门口的幕墙上挂着圣树森林区域的巨幅地图。
巨人王庭新立,各类人才极为匮乏,根本还没有自行绘制军事地图的能力,连这幅图都是之前从北境镇守府缴获的。
然而森林区域地形地貌相当复杂,饶是以当初北境镇守府的实力都无法做到高精测绘,后来随着奥雷格率部进驻奥缇那,又在森林中北部阻断原有道路、设置大量哨站,顿时令地图本就不多的参考价值又打了个对折。
此时在地图上半部分,参谋们用红色铅笔勾画了数十处标点,俱是近来斥候们探得的北伐军哨卡工事,又以蓝色线条堪堪描摹出数条曲线,算是目前推演中相对可靠的北上路径。
而在两方都极为重视的第9临时哨站附近,更是出现了犬牙交错的大片标记,第四军团早早向那边押上了三支精锐千人队,奥雷格那边也不遑多让,单从近两日的交手记录来看,对方至少也派出了十余名英雄带队防守。
尤诺步入帐内,只看到奥菲莉亚面向地图沉思的背影,他在她背后五步站定,恭谨有加地俯身一礼,“大人。”
奥菲莉亚回过身来,以这种身份出现的她并未佩戴黑绢,妩媚天成的绝世面容上是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瞳。
“尤诺大人,你我同为王庭效力,并无高下之分,总是礼节如此郑重,未免让我有些难堪啊。”
“大人这是什么话,”尤诺连连摆手,憨直爽朗地笑着,“您与在下固然同为始祖,但始祖与始祖的分量可是大不相同,您在陛下身旁效力的时候,我连进化巨人的门道都没摸到,若非担心王庭非议,我都想依人族旧例,执学徒之礼追随您修炼,哪还有礼节太重的道理?”
一番近乎谄媚的恭维之语入耳,奥菲莉亚就像没听到似的,既没显出受用之色,也没面露不豫刻意给尤诺难堪,只是淡淡一笑,示意尤诺在长桌旁落座,自己也在对面的席位坐下,平静道:“尤诺大人既然来了,想必是上次请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正是!”尤诺只坐了半边屁股,苦笑一声道:“上次我也跟您抱怨过,王庭分明是不信任我这种人类出身的降臣,才刻意安排了这么桩莫名其妙的苦差事,好歹这回算查出点东西,您这边呈报上去,我们也好交差了。”
说着他将手伸入衣袋,摸出两份文件,沿着桌面双手推向奥菲莉亚,道:“大人请看。”
奥菲莉亚此前是交待他去查第9临时哨站附近两名初代凭空消失的具体原因,但说到底,第四军团这趟出来要查的关键点就在此处,若是那么好查,也不至于南北对峙的两方各自查了许久都查不出结果。
因此她也就是随便找个由头打发这家伙,省得他天天在跟前满腹牢骚谤议王庭,顺便争取一段时间,一是彻底弄清楚尤诺的底细和意图,二是等“自己”和路西亚尽快就位。
没成想,尤诺这么快就拿出了一份结果。
入目的第一份文件似是一份誊抄下来的历史记录,如果菈妮在这里就会一眼看出,尤诺拿出的报告正是那份《永恒历495年世界地理勘验报告》的节选部分,虽不如卡利亚保存的古籍孤本记载全面,却多了不少后人的研究与解读。
尤诺的报告中同样表明圣树森林地下存在熔炉地脉的中转核心节点,却还多了一条内容——
所谓“熔炉地脉”,绝大部分区域都由纯粹卢恩凝成的晶体层包裹,非神祇之力不可撼动,唯有极少数关键节点处存在自星月时代遗留至今的裂隙,可供内外交通。
然而即使是这些裂隙所在之处,也与地表相距甚远,其间布满厚重的岩层与高温岩浆,以常规手段几乎不可逾越。
读到这里,奥菲莉亚心中已然掀起惊林骇浪。
如果这份报告出自三大王朝,甚至是出自卡列琉斯那里都不算奇怪,但它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尤诺手中。
她抬起头颅,深深看了尤诺一眼,却见他依旧是那幅和蔼恭顺的模样,微笑示意她接着往下看。
第二份文件从内容上看,就要简单得多。
那是一张结构极其精妙复杂的超大型法阵设计图,其间运用的手段既有神术又有魔法,无数充当供能核心的魔力辉石与黄金露滴星罗棋布,泾渭分明的神力与魔力运转其间,共同支撑起了一方效果堪称鬼斧神工的奥术法阵。
“以陛下的眼界,应当一眼便能看出,这,正是那座可供你我踏足熔炉地脉的——禁忌之门。”
前两天检查身体查出来个中重度慢阻肺,感觉是误诊,明天去BJ复查一下,还要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差不多25,26回来更新。
第527章 坦白
“奥菲莉亚”徐徐收回目光,平静地将图纸放回桌面,向后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道:“所以,你在本王面前抖露这些,是为了威胁我?”
尤诺气定神闲地取过桌上的茶水,端起一杯隔空向卡特佩拉致意,低头抿了一口,微笑道:“当然不,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威胁传说中的死之女王,在下只是向您展现了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方向,只要您——”
话音未落,尤诺一直暗自警惕的目光中不见卡特佩拉任何异动,精神感知却骤然像是要炸开似的疯狂示警!
霎时间,一股浩瀚冰冷的威压宛如一只兜头罩下的庞然巨手,猛然按住尤诺的后颈,将他像只蝼蚁般按向地面!
轰!
他的肘部撞碎了桌面,沉重的身体压爆了座椅,双膝在地面上砸出一对深坑,紧接着,那只巨手又压着他的脑袋重重碾向地砖——
湿热的触感溅上脸颊,麻木之后是灼热的刺痛。
尤诺知道那是前额重创、头骨开裂带来的感觉,刚刚饮下的茶水倒呛入肺,伴随着比气闷更加恐怖的惊厥死死扼住他的心脏!
他仔细了解过这女人的过往经历,深入分析了这件事中彼此的利害关系,最终才精心挑选了现在作为摊牌时间,甚至前一秒都在暗自运转神力随时准备防御.
理论上看,这次决策堪称万无一失。
可他没想到这女人完全就是个疯子,他妈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砰!
卡特佩拉来到尤诺身前,抬脚重重将他的脑袋跺向坑底,娇艳妩媚的面容上一片冰冷宁定,就像用靴子碾死一只恰巧出现在脚边的恶心虫子。
“咳,咳咳,陛下饶命,误会,这完全是误会——”
尤诺强忍剧痛,竭力咳出呛进去的茶水,拼死辩解道:“陛下想杀我不过弹指即灭,我就是有十万个胆子妄想威胁陛下,也该事先与卡列琉斯串联,再做好逃亡准备,怎么怎么敢用真身来您面前造次?”
“哦,你确实提醒我了,如今世上拙劣效法于我的雕虫小技层出不穷,难保你就不会,对不对?”
尤诺目瞪如铃,刚想接着辩解,就感到一股锋锐而暴虐的精神力沿着后脑勺直贯入脑,仿佛一把利刃要将他的灵魂生生剖开!
如果身处卡特佩拉的精神视界,便能看到一副诡异而瑰丽的图景。
一束黄金与火红两色交织的灵魂微光从尤诺的后脑位置飘旋至半空,分散出无数根枝杈般的细丝,向四面八方的虚空中延伸探索,而在细丝周围,黑红交错的光焰宛如囚牢般将一切异象镇压在内,似乎只要察觉半点异样便会将牢狱中的虫豸碾为齑粉。
“黄金教士融合了恶焰之力,灵魂确实该是这种颜色,嗯,灵魂引线找不到目标,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分魂独立在外的样子.”
她诧异地俯视着承受千钧重压,处于崩溃边缘的尤诺,“所以,你居然真敢不留后手,用本体来威胁本王?”
想了想,她收回几分威压,给了尤诺一丝喘息回话的空间。
“卡特佩拉陛下,在下在下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能力威胁陛下.拿这些东西出来,只是想跟您合作,一同瓜分巨人王庭的遗产。”
“咳,当年雷德尔分殿集体叛逃事件之后,我就察觉到了火焰圣堂内有您布下的暗子,待到北境乱起,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暗怀鬼胎,我也是用了很久,加上一些机缘巧合才查到您以始祖奥菲莉亚的身份潜藏在王庭之内。”
“以陛下之尊,甘愿以假身潜伏数年,受一介伪王驱驰,所谋之物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千年前圣赫忒尼瑞斯截流熔炉地脉,为后世王庭留下的这份卢恩遗藏。”
“凭在下的本事和底蕴,就算占得了几分先机,也没能耐吞下这么一份足以再造神祇的伟力,反之,以陛下之能,倘若能接触到地脉核心,对这份力量自然是予取予求,可没有在下的助力,陛下难免会空耗许多时间在寻找入口上.”
“哦?”卡特佩拉唇角微微牵动,露出一分冷酷的笑容,“你也见到了帐外的三万巨人,只须本王心念一动,他们俱是可供驱策的傀儡,杀了你,本王一样能很快找到入口。”
尤诺艰难地摇了摇头,咽下一口鲜血,苦笑道:“陛下何必试我,第四军团已与奥雷格在此对峙多时,入口真那么好找,何至于到现在一无所获?”
“在下历任火焰习武修士、圣堂武士、主教、监视者之首、大主教,在北境耗尽半生心血,才在这万里地脉之上寻到一丝裂隙,渐而扩张成这座可供双向穿行的密道,等的就是一位足够强大的合作者,为此自然会做好一切防微杜渐之准备,哪怕如今在下生死只在陛下一念之间,这点自信却还是有的。”
“既如此,为什么早先不说,现在才来向本王坦白?”
“我在等——”尤诺叩首于地,匍匐颤栗道,“等陛下确信单凭一己之力无从立刻找到地脉入口,等陛下远赴结冰湖寻求路西亚桑克斯殿下襄助。”
“地脉核心一旦发生异动,卡列琉斯势必有所警觉,如今的他已有君王战力,陛下单独面对他或可无虞,可在下若想在乱局中自保,唯有寄望于陛下与路西亚殿下双双在场,卡列琉斯才会暂且放下我这么一个企图窃取熔炉之力的小小盗贼,选择迎击他真正的大敌。”
“呵,还挺诚实,也有些小聪明,这么说来,第9临时哨站附近陨落的两名初代,也是你的手笔?”
“是,地脉内有圣赫忒尼瑞斯当年留下的神力封印,虽不比绝地封印牢固,但也需以初代之血为祭方可解除。”
“我的部下奥莉薇亚也被你困在了下面?”
“陛下放心,奥莉薇亚主教性命无虞,在下也曾尝试与她沟通,可惜她并不信任在下,如今还领着部下在地下世界与我的人手拉扯对峙。”
卡特佩拉斟酌片刻,深深注视了尤诺一眼,收回一身威压,后者顿时瘫倒在地,死鱼般剧烈喘息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前任北境镇守,奥萨里昂去哪了?”
“他是我最初选定的合作者——”面对这个问题,尤诺看起来依然毫无隐瞒,“北境动乱初期,镇守府之所以反应如此迟滞,正是他与我约定好有意坐等巨人起势的缘故,如果后来没有意外,他现在本该与我一道在地脉核心共享熔炉之力。”
“可他实力太差,野心却又过于旺盛,他以圣堂和镇守府名义招揽溃军,并向索尔城求援,试图聚拢人手。我原先以为他只是在为夺取地脉卢恩之后抵挡王庭做准备,后来才发现他是想把北境沦陷的罪名尽数栽到我头上,借余部之力与我火并,再自己独吞卢恩。”
“这种蠢货我自是不可能留着,好在他和他那些死忠部下死得并非毫无价值,地脉深处凶险异常,他们用自己的命铺出了一条勉强可行的通路,如今我把这条通路双手奉上,只求借陛下与路西亚殿下之威助我挡一挡卡列琉斯,再捡二位的残羹冷炙,在我已经走到尽头的路上.再进一步。”
言及此处,卡特佩拉终于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道:“你就不怕我们和奥萨里昂一样过河拆桥,事后随手杀了你了事?”
“当然怕,”尤诺的呼吸总算渐渐平顺下来,老老实实道,“但比起恐惧,在下更明白,与陛下合作是我唯一的机会。而在此事之后,以我多年来对北境的了解和掌握,依旧能对路西亚殿下统治北境起到助益,即使那位殿下爱惜羽毛,不肯用我这等祸乱一方的狼子野心之辈,单凭我为两位省下的这段宝贵时间,两位也不至于杀我。”
“毕竟对于路西亚殿下来说,比起北境一个兴风作浪的巨人伪王,居于天下中央,一直悬而未发的拉达冈才是他真正的大敌,而对陛下来说,玛莉卡女王虽然暂时退居幕后,却依然是您心中忌惮,且真正想要复仇的目标吧?”
卡特佩拉闻言神色不变,只是轻笑一声,淡淡道:“说来说去,北境之乱终究因你而起,路西亚桑克斯是个顽固执拗之辈,不杀你对你而言已是万幸,别抱什么在新朝犹能受到重用的妄想。至于本王的事,还用不着一只蝼蚁替我操心。”
刚才险些被威压碾死的经历依旧让尤诺心有余悸,他深吸一口气,前辈叩首道:“谢陛下提点。”
“下去吧——”卡特佩拉摆了摆手,“准备好你的穿梭法阵,机会合适时,我会替你引见他。”
“是。”
目视着尤诺的背影消失在帐外,卡特佩拉白皙的指尖轻点桌面,目光幽深如渊。
当今世上大多数人庸碌如蝼蚁,然而其中总有少数挣扎不休,企图超脱凡俗之辈,固然其中大多是赛格尼斯、米莱亚、奥萨里昂那样的蠢货,却也会偶尔冒出来几个看起来聪明点的。
这位前任第三席火焰大主教也许算一个。
她不在乎刚才那番“坦白”里有没有虚假的成分,正如尤诺自称“狼子野心之辈”,借巨人王庭死灰复燃之机掀起这番动乱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忠臣良将,换了路西亚在此,恐怕尤诺一照面就会被拍成一坨肉泥。
这大概也是之前路西亚派人四处搜寻镇守府与圣堂余部,尤诺却久久没有响应的原因,这是个聪明人,知道在什么时机、找谁坦白身份以求合作更容易。
对这么一个野心家来说,不藏着掖着几张底牌才是真正的蠢货。
但他有一点说得不错,她和路西亚可以不在乎一座穿梭法阵、一个可以快速进入地脉深处的入口,却不能不在乎这段关键的战略时间。
北境之战已经迁延数月,再拖下去,拉达冈的后手会给路西亚带来很大的麻烦,而对她来说.
隔着帅帐,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瞳望向远在天边的黄金巨树,正如尤诺所说,她真正想要复仇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而机会,也只有一次。
她不能错过。
第528章 迷茫
“陛下——”卡列琉斯耳边响起一声小心翼翼的轻唤,肩头随即传来一片柔和的触感,一袭披风被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夜寒深重,即使忧心国事,也请您多注意身体。”那位名叫琳特的侍女轻声道。
她的眼帘微微颤动,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像之前许多次那样怯懦地躬身一礼,飞快退出殿外。
卡列琉斯收回目光,低头打量着自己人形化的躯体,它高大、英武、硬朗,又不似那些以厮杀为生的壮汉那样野蛮而臃肿.即使以人类贵族们最苛刻的标准衡量,这具身体也堪称无可挑剔。
可这依然防止不了人类对他的恐惧,明明在他取缔长老会之后已经明令禁止了一切针对人类俘虏的暴行,并且开始致力于逐步让他们融入巨人社会,可他们在面见他时,依然像是看一头可怖的怪物,一尊噬人的魔王。
相形之下那个小姑娘还算好的。
将琳特收留在宫中并非他的本意,星陨圣殿那场政变最后,他亲手处决了圣子艾德穆尔,并率众诛杀了绝大多数以“英雄血脉”自命的巨人权贵,直到杀入圣子寝宫时遇到了她——那时的她正双手抓着一座变形的烛台,骑在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胸口,拼命砸着对方的脑袋,卡列琉斯喝退了拔剑警戒的亲卫,只见烛台下的人头已经成了一滩血骨难辨的烂泥。
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个男人——或者说宦官名叫科利福斯,艾德穆尔身旁的内务主管,亦是替圣子出谋划策,在上百名长老面前大声唤他为“安格玛”,意图逼他退位的御用幕僚。
也是科利福斯出卖了自己的侄女向艾德穆尔邀宠献媚,如果当日艾德穆尔没死,也许到了晚上琳特就会像之前上百个被他虐杀的女子一样死无全尸。
这么一个渣滓的死活卡列琉斯并不在乎,因此他只是随便安排一名亲卫带琳特回去找她在俘虏营的亲人,等待后续统一安排,可没过半天,俘虏营的守卫就在日常清点营地时发现了被殴打得半死不活的少女。
守卫们一查才知道,琳特的父母早已在战乱中丧命,俘虏营中与她关系最近的亲属只有其姨母一家。后者在见到她脸上带伤还被“赶”了回来之后误以为是她服侍不周触怒了巨人贵族,恐惧之下将她打到濒死丢到营区边缘,以免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