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524节

  洞府内的聚灵阵光芒骤盛,原本淡白色的灵气雾霭竟渐渐染上一层淡青色,顺着他周身的剑气灌木渗入体内。

  蒋青只觉丹田内的灵力池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层层涟漪扩散间,那层横亘在筑基巅峰与结丹间的无形壁垒,似是搭上了一丝玄而又玄的微妙关系。

  莫看这层关系玄而又玄、朦胧十分,许多假丹丹主却就是终其一生都不得悟,才选了那断绝前程的道途去走。

  蒋青今番能摸到这一层,却已能算得意外之获。值此时候才可言讲蒋三爷这是金丹在望,只待得将来圆满丹论,便就可以尝试着再往前迈出一步,即就能登得上这光明前程。

  “只是,我之丹论”

  俊俏剑修眸上两道好看的眉毛蹙起,似有忧虑之色生出,令得他长叹一声,未再出声。

  蒋三爷丹论一时难得圆满,然这修行之事却不能缓上半分,自将精力又落到了剑道上头。

  只是他在剑元熟稔之后,照旧已触及瓶颈,修行一阵过后,却也难得进益。稍生苦闷之下,却是将心思分出来些放在了教养身侧这小兽身上。

  转眼就又是半载时间过去,蒋青每日在洞府中打磨修为,通明剑猿总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旁。

  这日清晨,他正演练《青甫子剑经十论》中的“青冥剑法”,剑锋划过晨露时,忽觉肩头一轻小兽竟跳至身前,用爪子在空中笨拙地模仿剑招轨迹,淡青色的通明灵气随其动作划出细碎弧线,虽全无章法,却让蒋青手中的剑势倏然间顿了一顿。

  他收剑而立,望着小兽认真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心中忽生一念:“自己这些年收集的剑经,算来已有十余部,虽正邪混杂、残全不一,却并非全无用处。

  先前总觉得驳杂难融,可方才见猿儿以灵气模拟剑形,倒让他突然想通,这些剑经看似散乱、各有精妙,但其中真义,或可相通?!”

  蒋青登时熄了与通明剑元的嬉笑动作,只凝视着悬在洞府中的一众玉简、若有所思。

  大篇经义好似走马灯一般在蒋三爷脑海中转动不停,亦也令得他思绪渐渐清晰。

  “血魔道《血影剑谱》擅以灵力凝实剑形;正道《浩然剑典》能稳剑意不溃散;残卷《碎玉录》藏着‘以气养剑’的诀窍;再加上《青甫子剑经十论》的“剑气化海”.若能融成一法,或能因此令我剑道造诣更进一步。”

  念头清楚过后,蒋青当即坐回玉蒲团上,伸手一招,浮在空中、早已被摆弄得不成章法的千百根无序简牍即就又次第归于原处。

  蒋青修长的指尖先点过《血影剑谱》鲜红简牍,其上“以血为引,凝气成锋”的字句旁,蒋青早年批注的“躁性过盛,易伤经脉”仍清晰可见;

  再触《浩然剑典》,温润的灵气顺着指尖渗入,书页上“浩然正气,剑心不摇”的篆字似在微微发烫。

  这是当年费天勤赠予的正版剑经,比寻常抄本多了“剑意固本”的秘章。

  “单一剑经皆有缺憾,取长补短,本就是亘古不变的至理,过去却是想得太简单了些。”

  蒋青盘膝坐下,丹田内灵力晶珠轻轻颤动,似在呼应他的想法。他先按《青甫子剑经十论》之法引灵力入经脉,再尝试着将《血影剑谱》的“凝形之术”融入。

  起初,躁烈的灵力刚触碰到右臂经脉,便引得早年暗伤隐隐作痛。他这到底是新凑到一路的肉身,较之从前那天造地设的,自是要或多或少差上些许。

  平常时候或还无有所谓,每到关键之处若要兼顾圆满,却要考验蒋青自身定力,非下苦功定不能行。

  通明剑猿察觉到他气息紊乱,急忙跳上石案,用额头蹭他的手臂,琉璃般的眸子满是担忧。

  蒋青安抚地摸了摸小兽的头,目光落在《浩然剑典》上。他忽然想起书中“以正气裹邪气”的记载,当即调整灵力运转轨迹:

  以《浩然剑典》的温润灵力为“壳”,裹住《血影剑谱》的躁烈灵力,再以《碎玉录》的“气养之法”慢慢打磨。

  这一次,丹田内的灵力晶珠竟自发散出淡金色微光,顺着经脉游走,将那股躁烈之气渐渐抚平。

  通明剑猿似懂非懂,跳到蒋青肩头,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他持剑的手腕上。

  奇妙的是,小兽体内的通明灵气竟顺着接触点渗入,与蒋青的灵力缠在一起,化作一缕淡青色的气流,慢悠悠地涌向他手中的长剑。

  蒋青心中一动,念得通明剑猿的灵气本就纯净无杂,或许能做调和之用?

  他索性放开限制,任由小兽的灵气融入自己的灵力流。

  当淡青色灵气与《浩然剑典》的温润、《血影剑谱》的锐利、《碎玉录》的绵长相遇时,石案上的十余部剑经突然同时发出轻响。

  邪道剑经泛出暗红微光,正道剑经亮起莹白光晕,残卷上的字迹也渐渐清晰,所有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落在蒋青手中的长剑上。

  于此同时,蒋青眸中精光乍现,指尖掐出一道从未用过的印诀。

  这是他方才观剑经共鸣时,临时融合基础剑经的“剑心印”与正道剑经的“固本诀”创出的新印,指尖灵力流转间,竟隐隐有剑鸣之声传出。

  他口中轻喝:“万法归宗,凝!”丹田内的灵力晶珠骤然高速旋转,淡金色微光化作丝线,顺着经脉缠上那缕混合灵气,一同涌向手中长剑。

  剑身在光柱包裹下,先是泛起一层暗红,邪道剑经的“凝形之威”在剑身上流转,似有血色剑影要破刃而出;

  紧接着,莹白光芒从剑柄蔓延,正道剑经的温润灵气如屏障般裹住剑身,将那股躁烈之气牢牢锁住;

  最后,淡青色的通明灵气顺着剑脊游走,被蒋青已然领悟透彻的“气养之法”慢慢打磨。

  剑身上的纹路渐渐清晰,竟将十余部剑经的核心符文,尽数凝练成一道半透明的青金色剑影,悬浮在剑身三寸之外。

  这剑影与寻常剑气截然不同。

  它没有外放锋芒,却透着“收锐于内”的厚重感,明明是灵气凝聚,落在石案上时,竟只让灵果核轻轻颤动,未震落半点灰尘。

  值此时候,那裂天剑派洪文上修所授剑理其中真义,蒋青或才算明悟得了几分。他试着驱动剑影,手腕轻抖间,青金色剑影如臂使指,朝着洞府角落的石壁斩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石壁上只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痕迹,可当剑影收回时,那道痕迹突然蔓延,上头禁制好似纸糊一般根本难抗衡得住、直令得整面石壁竟从内部碎裂,化作细小石屑。

  蒋青这番全力施为,倒是给这洞府带来了原主无剑上修于此修行数百年都未有过的新鲜体验。见得这番情景的蒋三爷即就也明悟了然:

  原来这剑影的威力全在“凝练”,将十余部剑经的优势拧成一股,破防之力远胜单一剑招。

  通明剑猿兴奋地跳下石案,围着剑影转圈,口中发出清脆啼鸣,毛茸茸的爪子偶尔划过剑影,竟能引动剑影泛起涟漪,似也被蒋三爷再此道上头熏出来了些进益。

  蒋青看得它这模样洒然一笑,复他低头望向手中长剑,剑身上的符文仍在微微发光,十余部剑经的真义似在脑海中流转。

  从前总觉得剑经驳杂难融,可所谓“剑道”从非拘泥于一派,而是取各家之长,成己之术。

  也才晓得,这“韦编三绝,常阅常新”之说,从来不该拘泥于《青甫子剑经十论》里头。今日若不是通明剑猿的无意之举,他或许还困在“剑经难融”的死胡同里、许久难得出来。

  蒋青抬手摸了摸肩头的小兽,笑道:“倒是要多谢道友了。”

  通明剑猿似懂非懂,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爪子搭在剑柄上,兴趣却又被剑锋上头萦绕的青金锐气勾了过去。

  蒋三爷见得此幕却也不甚着恼,盖因他嘴上是在谢这小兽,实则却晓得该谢自身。

  通明剑猿所为到底只是引子,若是没有蒋青自身近百年来都秉持着心慕剑道这颗赤子之心,便是再寻来成千上万的通明剑猿相伴身侧,他也悟不出来这等剑法。

  蒋青好久未有如此快意,径直给青金剑影取了“混元镇霄”这等响亮名字,这却又是某个谨慎掌门难做出来的事情。

  人言好事向来难得成双,不过蒋青此番剑道精进过后,本来还如混沌的丹论,竟也开始明晰起来。

  不过这却未有令得蒋三爷脸上喜色更甚,几息过后,喜色褪去,反是又生出来一副郁结神情。他试着将这烦恼情绪置在一边,开始只将心思尽都专注在结丹之事上头。

  至于结丹灵物

  蒋青又转过头看着矮几上那一直未有打开过的素色锦盒,晓得内中是何珍物,但眉宇间却不见太多悦色:

  “却不晓得连师叔他老人家因此,又该是如何辛苦.该是好好为大师兄分忧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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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荆南帐内忧敌至,公府殿中叹枝强

  —————荆南州、白沙县

  此时身在洞府修行的蒋三爷却不晓得,在他道行精进许久的同时,摘星楼与秦国公府的战事却已进行得如火如荼。

  定州邝家、叶州杨家、法州无畏楼各家损失均是惨重、便连金丹上修都或死或伤。

  鲜于家与云水宗这两家久无动静的门户倏然认真起来,却不是上述这些边州豪家轻易能挡。

  匡家人的灵脉洞府不是那般好拿,匡琉亭舍得栽培这些晓得忠义的人家不假,可他们也实打实是要靠着自家弟子、门人的性命来还。

  至于五姥山经营千年的山北道,现下则更是热闹。

  当年摘星楼主白参弘稍有露面时候,山北道各家都有胆子敢举反旗,而今前者都已连番斗败绛雪、月隐二真人合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哪怕是有秦国公府威名所慑、各家协理来做弹压,五姥山一众高修却照旧疲于奔命、四处救火。

  在败阵后的月隐真人久不露面的境况下头,也是幸得绛雪真人自关东道带来了兰心上修这类能与项天行比肩的人物,方可保得山北道境况未有大坏。

  不过这也令得公府辖下独当一面人物又少一个,这便令得在惠州大胜,本来还想拉着费东古一并占下司州全境,甚至尽复黄陂道之土的康大掌门不得不调转枪芒,又领着大部精锐落回云角州中。

  舟车劳顿、难免师老兵疲,康大宝为辖内修士讨了恩典,好歹休整一番方才再上战阵,是以当段安乐率队立在应山军阵后时候,低头一看,倏然才觉这里是脚下这里是当年长宁宗旧址。

  这名字炸得他脑海一片空白,认真说来,他也有多年未来此地,早算得物是人非。只是内中回忆都还不及涌上心头,段安乐却就见得喙染金血的一丈长红雀,正从天边疾奔过来。

  毕竟已有近百年交情,段安乐与这红雀倒是颇为熟稔,正待招呼一声,却就见得那红雀只朝他颔首一阵,便就落到后营帐中。

  这红雀甫一入了军帐,即就又变作巴掌大小、落在费疏荷肩头,继而附在这美妇人耳中唧唧咋咋一阵。

  令得其面色变化一番,只待得居于上首的韩宁月出声发问,费疏荷这才回复过来。

  “这雀儿是在两仪宗辖内见得了什么?”

  “婶婶容禀,雀儿只是在两县之间宰了位新晋真修,见得了些不堪事情。”

  “.不堪事情,”韩宁月秀眉微蹙,语气带悲,两家这场烂仗打了年许工夫,便连她这向来不理世事变化的大家贵女,也自诩见得了不少人间惨状。

  天晓得费疏荷这雀儿究竟是见得了什么情景,才不忍言讲予自己听。

  山南道修士本就难称富庶,便连在摘星楼辖内这颇具盛名的所谓“三管”,在韩宁月眼中也只泛泛。

  偏也未见得积累千年的摘星楼拨付什么资粮下来相助,云水宗、鲜于家、两仪宗自也不太舍得自家家底,是以被三家募来搏命的各方修士,常人又哪还有本事来做约束。

  韩宁月念得此处轻叹口气,却也只觉这事情公府大员们都放任不管,不该她这妇人来嗟叹什么。

  能与从女费疏荷一道亲冒风险、为了各自夫家名望亲上战场,哪怕只是缩在后营,却也都已足够在太渊都那贵妇圈子里作为一时之谈了。

  她念头一转,又将眸光落在了立于费疏荷肩头那只小雀身上,眼见得只是在后者婚宴上用作玩笑的凡鸟都已成了二阶灵兽,只感慨着无心插柳之下,却还真为费疏荷这从女寻得了一好人家。

  韩宁月暂将才生起来那丝悲天悯人放到一边,转而思忖起了要为自家独女寻个什么夫婿。

  才成金丹的费晚晴自是不会被费家嫁出去的,纵然只是丹成下品,可到底费晚晴年岁还轻,便算将来成就远弗如其父费南応,但多少也有几分结婴概率。

  就在叶涗老祖每况愈下这时机里头,费家一众高修却也舍不得嫁她出去。

  入赘这事情,高门大户听也不听、出身差的韩宁月却又怕委屈了费晚晴,近来倒真有些焦虑起来。

  只是她却也清楚,这事情却由不得她一外姓媳妇置喙多少,便连费南応这继任费家之主,亦也需得听好家中一众耆老建议、精研过后,方可定论。

  不过好在费晚晴正在凝实丹元一步,她能结丹都是尽花的族中资粮,自是无有可能如立有大功的康大宝那般骤得厚赐。

  便算费晚晴天资不差、底蕴深厚、家世显赫,这一步仍至少还需得数年时间才得圆满。

  而若这韩宁月所想,待得女儿出关,说不得这摘星楼与秦国公府的一场闹剧即就已然平复下来。

  各家英雄崭露头角过后,说不得也就是招婿的好时候。

  若无夫家与宗室关系来往太近这层关系在,韩宁月或对此役胜负皆无甚念头。

  毕竟自前朝伊始,勿论那玄穹宫的御座上头是换了多少屁股,玉昆韩家照旧屹立不倒、照旧有弟子栖于庙堂、照旧能在大卫仙朝这二十七道里头大摆威风。

  可女儿家到底与男人不同,韩宁月现下已成颍州费家下任主母,自是要一门心思期盼着夫家更盛一层、也好再得些诰命来封。

  在这一点上头,她与费疏荷这武宁侯妻、八品孺人,却也是一般处境。

  说起来女儿家也是无奈,此时帐中这本来该是浑如母女、亲密无间的二人,说话时候有意无意之间,却就要多上一分客套。

  韩宁月登时落回到了歙山堂主母的位置上头,开口时候温情再盛一分:

  “前番你从妹来信时讲,声言令仪和昌晏、昌昭这三个孩儿若是在家中无事,或也可早些前往颍州,入族学受教。

  南応宗老近来有暇,时不时还常望族学任教。他是教导过你那三叔的人物,如能得其栽培,对三个孩儿自是好事。”

  费疏荷先是一喜,继而面上又自然转作作难表情,秀眉蹙起、轻声言道:

  “疏荷自是千想万想的,只是两个哥儿还在阵前效力,外子那脾气婶婶却也晓得,哪里是我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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